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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宗说:&ldo;爱卿你正在执掌国家宪法,当疾恶如仇,岂能公开地来庇护这些人呢?&rdo;
吕文仲说:&ldo;臣所在的中司这个职务,不仅是举发、纠正臣辅过失,还要顾全国家大体。
现在就算这七十多人都犯了罪,以陛下的仁慈,一定不会全部正法,顶多不过废弃罢黜罢了。
那样就会造成官员缺失。
臣意见是:只需要记录这些人的名籍,继续考察他们的为人,如果还有过失,那么在举选时、朝廷临对时,再摈斥之,未为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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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答应了他的意见。
这种处理模式,就是&ldo;用败将&rdo;而以观后效。
治理模式中,善用&ldo;败将&rdo;是一种控制性策略,往往有奇效。
秦穆公三次起用败将西乞术、白乙丙,就是经典案例。
吕文仲得其密,宋真宗有所悟。
这是与&ldo;纯洁队伍&rdo;截然不同的思路。
天下广大,世界宏阔,不是大恶,稍稍优容,浑沦一气,以&ldo;耻感&rdo;影响贤良和不肖,是培植国家根脉之举。
太宗时,有个类似的故实,可以互为考见。
说淳化年间,太宗对宰相吕蒙正说:
&ldo;幸门如鼠穴,何可塞之!
但去其甚者,斯可矣。
近来纲运之上,舟人水工有少贩鬻,但不妨公,一切不问,却须官物至京无侵损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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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邪小人或心存侥幸之辈,进身的门户就像老鼠洞一样,哪里能够做到全部堵塞!
只需要将那种太过分的清除就可以了。
近来漕运船上,船工们往往有少部分人在公干之余,还夹带私货贩卖。
但是只要不妨碍公事,可以一切不必追问,只要漕运货物到京没有侵损即可。
名相吕蒙正很赞赏皇上这一番话,他补充意见道:&ldo;&lso;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rso;。
小人情伪,君子岂不知?盖以大度容之,则庶事俱济。
昔曹参以狱市为寄,政恐奸人无所容也。
陛下如此宣谕,深合黄老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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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ldo;狱市&rdo;,&ldo;狱&rdo;指教唆词讼,也即刀笔吏师爷们的勾当;&ldo;市&rdo;指缺斤少两,奸商们的勾当。
这是史上&ldo;奸人&rdo;最为集中之地。
曹参在大汉齐国做宰相,临行时,告诫后来者说:&ldo;齐国这里的&lso;狱市&rso;,轻易不要扰乱它。
&rdo;接任的相官很诧异:&ldo;难道治理地方就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吗?&rdo;曹参说:&ldo;不然。
狱市,是奸人寄托所在,所以要容,否则奸人到哪里去安身呢?所以我将这件事当作头等重要的大事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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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治理,不全凭&ldo;价值理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