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御摇头,“没。”“要不你去偷一点尝尝?”狄九徽没管住放纵的大脑,馊主意一下冒了出来。闫御还算机敏地意识到了一点不对,但这点不对很快淹没在对狄九徽的质疑之中了。“为什么是我?”狄九徽理直气壮道:“我提出了方案,你负责实行。”闫御懒散地揣着手,“我提出了质疑,你负责消除隐患。”狄九徽问:“质疑什么?”闫御瞥他一眼:“你独断专行。”谁都不想去偷,一时争执不下僵持了半天,狄九徽主动退了一步,“这样,公平起见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去。”闫御也退了一步,点点头:“可以,很公平。”然后他就输了。狄九徽得意一笑,“你看,还得是你。”闫御沉默两秒,“先前规则没说清,三局两胜。”狄九徽:“行。”然后他又输了。闫御这回沉默了三秒,“我上一句话没说清,三局两胜老生常谈,现在时兴五局三胜。”狄九徽:“行。”然后他又双叒叕输了。闫御没来得及沉默,狄九徽善解人意地替他解围:“五局三胜都是跟风,应该一百局九十九胜才配得上你的殚精竭虑。”闫御:“……”被讽刺了的闫御终于放下身段一声不吭地去了,他左右观望一圈,确定没人看见谨慎地偷回来两杯,狄九徽喜滋滋地迎上去,正要接手,闫御错开他,当着他的面一口闷了。狄九徽:“?”闫御:“你只说去偷,没说偷了要分给你。”狄九徽:“……”你小子。“犹有桃花流水上,无辞竹叶醉尊前,这味道当真绝妙。”闫御细细回味着余香,做作地对狄九徽说:“我忘了你没尝过,一定想象不到。”狄九徽胸腔憋着一股气,顾不上颜面问题了,也蹑手蹑脚弄了一杯,闫御直接上手抢他的,狄九徽抗议:“我可没说要分给你。”闫御没皮没脸道:“你偷盗祭祀酒被我抓个正着,不想被揭发就速速把赃物交出来。”狄九徽怒视他:你小子!醉酒浪花有意千里雪,桃花无言一队春。不多时,狄九徽醉意醺然地捏着玲珑酒杯醉倒在桃花树下,青阳酒后劲很大,他眼前一片朦胧,单手撑着额角,神魂恍惚地仰头望着卧在树干上的人。同样喝多了的闫御胳膊枕在脑后闭目休憩,一截湖蓝色的袖子舒缓地垂下来,爽朗的夜风拂动,那抹蓝便随风不停地轻晃。狄九徽盯了一会儿看得眼晕,迟钝地挪开了眼睛,嗓音散漫道:“喂,你会不会摔下来。”“第一,我不叫喂,我叫闫御。”闫御秒答。狄九徽:“……”闫御侧过脸自上而下地垂眼看他:“第二,我不是你,我不会摔下来。”狄九徽若是清醒状态,一定出手收拾他了,不过此时他昏昏默默,一点多余的琐事都不愿想,只说:“你快摔下来,快点。”“为什么?”狄九徽啜了口酒,笑起来:“经典场面啊,一人在树上一人在树下,树上那人一定会不小心摔下来,落到树下那人的怀里。你来,我们复刻一下。”闫御想说“换个位置”,狄九徽放下酒杯站起身,朝他张开双臂,催促道:“快来啊,我接住你。”清澈明亮的眼眸笑意盈盈,好似天山之巅的一捧雪,闫御醉意入魂,沉沉压在心底深处的念头不受控地浮了起来,他像被蛊惑了般,那抹蓝向下坠落,在邓林觅春色的流水桃花里。而后狄九徽向后一躲,他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闫御:“……”狄九徽哈哈大笑,“你还真信啊。”闫御以地为席,双手叠在胸前,一动不动地望着夜空中白玉般清透明朗的下弦月,下坠时扬起的漫天花瓣扑簌簌如落雨,是一幅美到极致的画面。狄九徽见他不说话探头过来,那张笑嘻嘻又惝恍迷离的脸近在咫尺,占据了闫御全部视线。“生气了?”狄九徽眨着眼问。闫御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理智还没跟上,身体就先一步抓住狄九徽肩膀将他反按在地上,两人上下位置骤然颠倒,狄九徽没挣扎,依然在笑。一瓣桃花轻飘飘地落在他唇上,有点痒,狄九徽下意识抿了一下,闫御近距离地盯着那点红,不知什么在作祟,忽然狄九徽凭借本能吹了口气,将那花瓣颤颤巍巍地吹向闫御。桃花瓣不负众望地蹭过闫御鼻尖,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却残留下一抹香,他分不清那是酒香还是花香,亦或是别的,那处皮肤像着了火,炽热的灼烧感一点点漫上来,星火燎原。“别生气了,送你花。”狄九徽勾住闫御手臂,支起上身用自己的额头蹭了一下他的。闫御瞳孔一缩,隐藏在玄色之下的金辉细碎若星,有懵然,有慌张,亦有不为人知的欢喜,耳朵也灼热起来。狄九徽浑然不觉,看了眼一旁空了的酒杯,拍了拍他:“再去弄一杯。”闫御动作僵硬地爬起来去取酒,他来到青铜鼎旁看了看,忽的一顿,凝视良久,他看向狄九徽,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狄九徽想都没想就道:“坏的。”闫御道:“酒没了。”“没了?那么大一青铜鼎这么快没了?”狄九徽不敢置信,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扒着边缘一看,还真没了,只有一些残留的酒液堆在底部积水空明,他瞬间清醒,脸色有些变了。完了,闯祸了。青阳酒是专门祭祀夸父的,结果让他俩偷喝光了,邓林的人知道了不得把他俩拿去献祭啊?“好消息呢?”狄九徽抓住一线希望。闫御自信道:“这酒是给夸父的,我们喝了酒,我们等于夸父。”狄九徽:“……”狄九徽像看弱智一样看着他:“好在哪里?”“以青阳酒为媒介,为夸父招魂,引他上身。”闫御随机应变自圆其说,“届时我们喝了就不算偷喝,而是提前享用。”狄九徽喝蒙了,脑子一时没转回来,居然拍手叫好:“有道理啊。”“你同意就好,这件重任交给你了。”闫御说。“凭什么是我?”闫御套用他的话:“我提出了方案,你负责实行。”祭祀的时间快要到了,狄九徽来不及跟他计较,发挥出平生所学,尝试着与夸父的魂魄取得联系。然而夸父的魂魄早就消散在三界之内,融入进自然万物中,他如今可能是一朵花,一株草,或者一片云,但就是不可能是个人。“怎么办,桃花仙子会杀了我们的!”多次尝试无果狄九徽冷汗都要流下来了,闫御也无计可施,他看向一个方向,低声提醒:“有人来了。”脚步声窸窸窣窣地朝这边而来,狄九徽别无法他,施法凭空变出清水装满了青铜鼎,之后捏了个障眼法,让那清水看上去是绯红的,在外观上不露丝毫破绽。桃花仙子娉娉婷婷地提着花篮出现,她对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分毫不知,笑着道:“二位在这里呀,祭典马上就要开始了,一同留下观礼吧。”“我们是外人,不、不好吧。”狄九徽紧张得话都快说不利落了。桃花仙子笑道:“没关系的,等祭祀完毕,这青铜鼎里的酒液大家会一起共饮,别的就算了,青阳酒你们一定要尝尝,味道甚是美妙。”狄九徽更不好了,编着蹩脚的借口说:“突、突然想起来有点事,就不多耽误了,下次,下次一定。”他磕磕绊绊说完,不顾桃花仙子的反应,跌跌撞撞地拽着闫御赶紧跑了。之后便是祭典结束,邓林中的桃花妖们欢欢喜喜地品尝青阳酒,入口发现竟然是清水,她们后知后觉意识到真相时,狄九徽和闫御已经逃回了蓬莱,闭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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