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棠宫呢。&rdo;一名作册道,&ldo;听说那是天子料理庶务之处,却有些神秘,许多人都不曾去过。&rdo;
这话出来,册癸脸色微变。
他看着罂,又看看庭中,脸色疑虑。
&ldo;册罂,&rdo;他皱眉,&ldo;这回又是召你入宫,上回……&rdo;
&ldo;上回什么。&rdo;话没说完,册宥在后面打断道,&ldo;立在庭中的可是妇侈。&rdo;
册癸看看那边,愣了愣,似乎觉得有理。
罂知道他们好意,道:&ldo;许是大王临时有抄眷之事,要从作册中抽人。&rdo;
作册们相觑,纷纷颔首。
册癸还想说什么,这时,庭中的册宰催促道:&ldo;册罂!&rdo;
罂答应一声,收拾好东西,对册癸他们笑笑:&ldo;我先去了。&rdo;
众人颔首。
册罂起身,朝殿外走去。
庙宫的正殿上,火塘中炭火正旺。
贞人毂亲自将烧得通红的铜条取出,将它灼在一片龟甲上。
淡淡的烟气从烧灼处弥漫,&ldo;噼啪&rdo;声起,龟甲上慢慢裂出圻纹。
&ldo;癸丑卜毂贞,五百仆用?旬壬戍又用仆百?&rdo;他将龟甲递给一旁的作册,缓缓道。
作册忙将他说的话写在龟甲上,又用刻刀沿着笔迹刻下。
他写好之后,贞人毂拿来看了看,交给另一位贞人,道:&ldo;即刻交与大王。&rdo;
贞人应下,向贞人毂一礼,退了出去。
贞人毂从席上起身,伸展伸展筋骨,朝殿外走去。
自盘庚迁大邑商,历任商王无不扩建宫室,庙宫也在其中。庙宫横踞大邑商之东,坐落上百宫室殿堂,其中五成是贞人的宫殿。与别处不同,贞人的宫殿乃是凭着一座土丘建起,顺着阶梯层叠而上,宫室鳞次栉比,最高的一处就是贞人毂的殿堂,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庙宫。
贞人毂走出殿台,石阶下,其余宫室中的贞人来来往往,见到贞人毂出来,无不驻步行礼。贞人毂神色庄重,扶扶头上的高冠,又整了整身上纹饰精致的衣裳和金饰,望向远方。只见大邑商的另一边天宫下,宫城恢弘如山峦,与这边遥遥相对。
除了王宫,大邑商最高的地方就是此处。
贞人毂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ldo;我方才来时,见到了妇侈。&rdo;身后一个声音传来。贞人毂回头,却见一个身影从殿中慢慢走出来,问:&ldo;她来做甚?&rdo;
贞人毂微微低头,道:&ldo;许是来接册罂。&rdo;
&ldo;册罂?&rdo;屋檐的阴影在阳光下退开,妇妌描画精致的面容上浮起疑惑之色,&ldo;妇妸那个女儿?&rdo;
&ldo;正是。&rdo;贞人毂道,&ldo;今晨大王命小臣来传话,说棠宫缺作册,令册罂入棠宫。&rdo;
&ldo;棠宫?&rdo;妇妌脸色微变,目光阴沉不定。
贞人毂微笑,道:&ldo;册罂当初来时,我只觉她面善,未料到是妇妸的女儿。当年她随妇妸来大邑商时,神智痴傻,不想如今竟成了作册。&rdo;停了停,他又道,&ldo;听说大王已经见过她了?&rdo;
&ldo;何止见过。&rdo;妇妌冷笑,咬牙切齿:&ldo;大王竟还想让她做载的王子妇。只恨我当年心软放了那贱人,如今,又来了她女儿!&rdo;
&ldo;王后不必忧虑。&rdo;贞人毂依旧含笑,&ldo;如今这册罂也不过区区作册,王后该操心的,恐怕还是几位王子。&rdo;
妇妌瞟他一眼,脸上神色慢慢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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