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奸接了钱,态度缓和了。&ldo;啊,当过巡捕啊,看样子就有眼像吃公事饭格人。&rdo;
原来当时山东人在上海当巡捕(警察)者居多。
在一旁看着的鬼子宪兵队长大赖走过来指着李坚问:&ldo;你的,什么的干活?&rdo;
陆阿根忙代答:&ldo;太君,阿拉踏三轮车的。&rdo;
大赖又问:&ldo;你的‐‐昨天的晚上‐‐看见两个皇军的……&rdo;他指着马路,又做了扛枪齐步走的动作,&ldo;你的,看见的?&rdo;
陆阿根又抢着代答:&ldo;太君,阿拉每日蛮早收车的‐‐夜里没有生意啊。&rdo;
大赖一挥手:&ldo;开路!&rdo;
陆阿根拉拉李坚:&ldo;快走!&rdo;
三人蹬车回到海潮路,陆阿根领头,将车停在念尼弄(即二十二弄)&ldo;老虎灶&rdo;门前,指点李坚去提了一桶热水,去一间屋子里洗澡。
&ldo;老虎灶&rdo;是上海里弄开设的茶馆,楼上有茶座,楼下一间屋里设有一大炉灶,熊熊大火上有一只大铁锅,烧着滚滚开水,供楼上茶座用水,也卖开水给附近居民。这是因为上海煤炭价高,一般家庭都不用煤炉烧开水,拿暖水瓶到老虎灶买开水。在老虎灶旁有一间挂着门帘的空房间,附近居民可以来此买一桶热水进这间屋子洗澡。
李坚、陆阿根、沙志超三人正在洗着澡,又一人提着一桶水进来,操着江北口音说:&ldo;唷嗬,两位先来了啊?啊,这一位……&rdo;
陆阿根说:&ldo;这位老李,佩云的表哥,刚从山东来,跟我们一起踏车子的。&rdo;对李坚介绍,&ldo;这位王大发,都叫他&lso;发子&rso;的。&rdo;
王大发就去与李坚握握手:&ldo;脚碰脚1啊,请多关照啊。&rdo;又问,&ldo;你们碰上卡子了吗?&rdo;
1上海方言:脚碰脚‐‐同行。
李坚恨恨地说:&ldo;刚才遇见的那个汉奸很可恶!他叫什么?住哪里?&rdo;
王大发嘴快,接话道:&ldo;你说的是那个在陆家浜路设卡的汉奸吧?这个坏蛋叫郑济,原先是老西门的白相人,住在老西门邮局旁边的一条弄堂里。这个家伙坏呢,东洋人一来就当了汉奸,真是坏事做尽!&rdo;
李坚恨恨地说:&ldo;该杀!&rdo;
听得三人都一惊。
正说着话,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提着一桶热水进来,见了沙志超等人,很有礼貌地一一打招呼,在姓氏后加上一个尊称:&ldo;爷叔&rdo;,又看着李坚,似乎不知该怎么称呼。
沙志超指着李坚对小青年说:&ldo;小鬼,这位是李先生,快叫李家爷叔。&rdo;
小青年又向李坚鞠躬:&ldo;李爷叔!&rdo;
沙志超对李坚说:&ldo;小鬼叫王明之‐‐作孽呀,没爹没娘,跟一个做毛笔生意的学徒,只管吃饭,别的都不管。你看,他这身衣服,袖子快到肘子,裤腿快到膝了。&rdo;
王大发说:&ldo;小鬼,今朝哪里来的钞票跑来沐浴啊?&rdo;
王明之说:&ldo;是陆家姆妈刚才说我身上太臭了,给了我一些钱,叫我来洗洗的。&rdo;
李坚看看这孩子一副忠厚相,很是同情。洗完澡后,拿出一些钱给他,让他拿去买套衣服穿。
陆阿根说:&ldo;快谢谢李爷叔!小鬼,你也不要去买衣服了,把钱去给你陆家姆妈,请她去给你买布,让她给你做,这些钱好做两三套衣服了。&rdo;
王明之再三谢了李坚,才去找陆雅菊。
第03章血溅王八窝
郑济在战前只不过是老西门一带的白相人,纠合三个无赖,干欺行霸市的勾当,并没有加入什么帮会。鬼子占领了上海,他主动去投靠,当上了汉奸。更重要的是他巴结上了鬼子宪兵中队长大赖中佐,当上了特务队长,更是狗仗人势。
他原住在老西门邮局旁一条弄堂里。弄堂里是一排老式楼房,他占据其中一个楼门中的一个亭子间。当上汉奸特务后,他伙同过去的三个白相人‐‐如今也随他当上了汉奸特务的,将这一楼门中的七户人家赶走,由他们霸占,他从亭子间搬到楼上,占了两大间正房。
郑济的老婆高君,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淫妇,净干招蜂引蝶之事,郑济也管不了,由着她去胡闹。
一日,郑济将大赖请到家里喝酒,高君故意卖弄风情,惹得大赖馋涎欲滴。郑济一看正中下怀,便对大赖说:&ldo;太君,我出去买眼物事(买些东西)。侬勿要客气,随便好了。&rdo;
大赖忙挥手说:&ldo;唔,好的,好的。你的‐‐快快地‐‐慢慢地……&rdo;
郑济心领神会,忙鞠躬说:&ldo;我的明白,太君的慢慢享用,我的慢慢地回来。&rdo;
郑济一出房门,大赖就将高君搂在怀里。这个女人毫不做作,只是浪笑。大赖一阵亲吻、摸索,就扒衣服。高君却说:&ldo;太君,侬脱侬的,我自己来吧。&rdo;于是两人忙忙扒光衣服。高君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大赖饿狗扑食般地扑了上去……
一番大战后,大赖仰躺在床上,猪狗般哮喘,浑身大汗淋漓。郑济不失时机地进来,忙打盆热水,替大赖擦身,又端茶伺候大赖喝。大赖缓过劲来,挑起大拇指对郑济说:&ldo;你的良心大大的好!我的提拔你当特务队长!花姑娘的大大的好,我的开心开心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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