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晴的一番话好是漂亮厉害,三言两语,既回怼了沈如玉,也故意给沈宁挖了个坑。如若沈宁依靠,那就是“不思进取”,是要遗臭万年的。郑蔷薇半眯起了苍老的眼睛,眼底的冷意犹如寒窟。适才那下人咽了咽口水,说:“子衿武堂此次只收取五名学生,阿宁小姐正是此次秋季考核的榜首。”满屋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子衿武堂再是不入流,那考核之事也绝非过家家般简单,相反,明白的人都知道子衿武堂的考核难度一贯都是被人称之为魔鬼的。郑蔷薇用力攥着拐杖到发白的手缓缓放宽了力度,面庞浮现了一抹欣慰的笑。她朝自家丈夫看去,那上了年纪的老男人祝祷先祖不为所动,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冷酷之人。“爹,阿姐是子衿榜首呢。”沈青衫兴奋地喊道。“知道了。”沈国山冷喝:“宗祠重地,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若是不懂礼数,就滚出去。”“哦。”沈青衫的热情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下去。沈如玉和纳兰晴也被震慑了几分,都不敢随便开口。“我阿姐呢?”沈青衫小声的开口问下人。下人回道:“不知何人将大门后院的锁扣给锁死了,导致阿宁小姐没法进府,但阿宁小姐铭记祝祷之日,携婢女在府门前跪地祝祷,门前还渐渐围聚了许多的百姓,都在夸赞阿宁小姐之举呢。”纳兰晴的瞳眸蓦地一缩,嘴唇也微微张开,难以置信的望着说话的下人。她的辛苦安排,竟给沈宁做了嫁衣?“还不快把小姐请进来?”郑蔷薇喝。“是,奴才这就去。”郑蔷薇看了眼默不作声的纳兰晴,含沙射影的怒声道:“老身不知,百年沈家竟也乌烟瘴气了,阿宁今晚必然回府,某些人却故意把大门后院锁死,真当我郑蔷薇是死的吗?还是这沈家当真由你们当家了?是鬼是人都敢玩这些不入流的脏把戏了?还以为旁人都看不出来是吗?”“嘭!”郑蔷薇手中的拐杖猛然用力的砸在了地上,轰然如闷雷的声响叫宗祠里乌泱泱的人儿灵魂都随之一颤,吓得谁都不敢说什么。“在祝祷之日这般吓唬晚辈是做什么,彰显你在沈家的威严吗?”沈家三叔双手环胸,眼观鼻鼻观心的闲散状态,语气里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嘲意,“沈宁这些年一直住在顾家,夜半三更的,大家都在忙着祝祷之事,谁知道她沈宁是不是回顾景南那里去了,锁上前门后院不也是理所当然情理之中的事吗?”“国海三弟是在告诉沈家众人,前门后院的锁,是你沈国海锁的?”沈国山从蒲团起身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向沈家众人,目光寒芒乍现,似有雷霆迸射,直接看向了骤然无声的沈国海,其中气十足的声音,宛如洪钟般,震彻于每个沈家人的心头。沈国海不敢直视兄长的眼睛,眼神也飘忽不定的,气势一下子就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我又没说是我。”“既然不是你,你在这里说什么废话?”沈国山喝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有人想在沈家害人,纵是我沈国山的亲人,我沈国山也不介意大义灭亲一回。”“长嫂,你的额角流了好多冷汗,你怎么了?”沈青衫睁着水滴滴如葡萄般的眼睛,好奇地问道。纳兰晴的心里本就直打鼓,被郑蔷薇沈国山吓得够呛,如今被沈青衫这么一提,无数双眼睛都看了过来。“青衫乖,长嫂没事,只是风寒过重,出了点虚汗罢了。”纳兰晴故作镇定的说,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都在因心虚而打颤儿。“哦。”沈青衫嘟哝了一句,余光许是扫了什么,眼睛噌的一下便亮起来,“阿姐,你回来了。”纳兰晴等人,双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宗祠门外。一行三人,缓步而来。最中间的沈宁,穿着一如当年风华正茂时的红色长衣,神情清冷而淡漠。夜风轻拂,吹起殷红的衣摆,如鲜艳的花儿沐浴清辉而怒放般。整座宗祠人满为患却是安静如鸡,无数道目光俱汇聚于一人。沈国海,滚出去“阿宁,你回来了?”纳兰晴欢天喜地的走到沈宁面前,亲昵的去拉沈宁的手,沈宁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见此,纳兰晴的神色微微僵住,旋即又眉开眼笑,热情地说:“刚听下人说了,你摘得了子衿武堂的榜首,当真是我沈家的大喜,你真为沈家长脸,嫂子当与你好好庆祝一下。”沈宁黝黑如墨的眸子,比料峭的江水还要冷,淡淡的扫过如笑面虎般的纳兰晴。她无心与长兄沈惊风争夺什么,偏偏纳兰晴看她这般不顺眼。三言两语,看似与她关系匪浅,也在为她说话,却是把她推到风口浪尖,沦为了众矢之的。“嗤——”沈如玉小手掩嘴,嘲笑出声,“为沈家长脸?纳兰嫂子,你纵疼她,也不至于疼到眼盲心瞎啊,我与家中几个兄长,皆在燕京学宫,都不敢说为沈家长脸,这子衿武堂都是些乡野之人,正经世家的子女,谁去子衿武堂啊?”纳兰晴颇为尴尬,表情也有些不自在,还与沈宁低声说:“你别往心里去,如玉心直口快,并非有意奚落于你。”‘沈宁眉梢不可遏制的抖动了下,饶有兴味的望着别有心思的纳兰晴。那侧,另一个年长些的堂兄沈从武冷笑道:“从顾景南回朝以来的这半个月里,上京城内的街头巷尾,从贩夫走卒,到风尘之女和戏子,哪个不在嘲笑我沈家有个倒贴都没人要的弃妇?纳兰晴弟妹,这就是你说的给沈家长脸?我想问,沈家百年将门,德高望重,受人敬仰,何时这般丢脸过?啊?”沈从武,沈家大伯的长孙。大伯这一脉,一向对沈国山有怨气。燕京世家俱是世袭制,而多是长子长孙承袭。按理来说,沈家大伯这一脉,该是沈府的当家之人。奈何沈国山年轻的时候太过于英雄优秀,甚至与先皇私下情同手足,而沈家大伯资质平庸,便让沈国山当了家。“从武堂哥说得对。”沈如玉的妹妹,才十岁出头,叉着腰哼哧了两声,满脸不悦地道:“我这几日出去游玩的时候,她们都嘲讽我呢,还说我以后说不定就是第二个沈宁。我才不是,我既不会休夫,也不会成为弃妇,更不会与人私奔。”说到最后,沈如花一脸的骄傲,其父亲沈国海也哈哈笑了两声。沈如玉挑眉,“十岁孩童都知晓的道理,只怕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得明白了。”沈青衫想为阿姐打抱不平,却被沈国山横了眼,同时被郑蔷薇给拉住。沈宁如今不比当年的风华,想要在沈家立足,绝非父母撑腰就行,得自己面对这些风浪。更何况,沈家的风浪都属于小风浪,若连这些都面对不了,往后谈何面对那些更加难听不堪的流言蜚语。府外的声音,方才如刀似剑般要人性命,致人死地。沈如花睁着大大的眼睛,抓住沈如玉的笑,仰着头往上看,笑着说:“爹爹一直教导我与如玉阿姐,女子洁身自爱尤为重要,诸位叔伯放心,如花绝对不会给沈家丢脸。”众人欣慰于沈如花的懂事,而厌烦不懂事的留在娘家的沈宁。沈如玉:“阿宁姐,你莫要心灰,等我嫁给了九皇子,成为了皇子妃,定会给你留意较好的夫婿。”“如玉阿姐可真好心。”沈如花奶声奶气地说。沈如玉:“花花,都是一家人,莫要太刻薄了。”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嘲讽和不屑发挥到了极致。“说够了吗?”沈宁淡漠的看向他们。这凛冽如冰的声线,叫沈如玉二人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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