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无辜地眨眨眼睛，&ldo;你药喝不进去，我只好一点点喂你。

&rdo;

&ldo;!!&rdo;有你丫嘴对嘴这样喂的吗，柳芽瞪着他。

可他只是以手指慢条斯理地抹开唇边沾上的，快要淌下来的褐色药汁，而后将剩下的小半碗药递到她跟前，&ldo;你想自己来，还是我喂你‐‐&rdo;

不等他说完，柳芽抓过碗，一口气将似要苦掉舌头的药汁喝完。

他拿在半空中的匙羹，便轻轻地放进空荡荡的碗里。

&ldo;……&rdo;柳芽无视他唇边极其欠揍的笑意，将碗搁到床边的桌上。

她打量着自己在吏部侍郎府的厢房，睨着明亮的宫灯，撇嘴道，&ldo;门主怎会在此?&rdo;

&ldo;听说你服了解药，终于退烧了，这个时候得了空，便过来看看你。

&rdo;宇文秋页悠悠道。

柳芽没忘记自己失去意识前吐的那一口血，&ldo;我中了什么毒?&rdo;她怎么不知她又中毒了。

&ldo;没记错的话，好像叫什么&lso;黄泉汤&rso;，是你之前中的毒的进化版。

&rdo;他道，&ldo;你之前中的毒叫&lso;轮回&rso;，是你自己用药理对药效的方式解的吧，似是没有把余毒都清除干净的样子，它遇到紫竹的花粉便诱发了二次中毒，托赖杜世子找来隐世的老游医，把你救了回来。

&rdo;

柳芽的眸光在宫灯上流转，抬首冷冷地看着他，&ldo;我以为你下的这盘棋，是从我在道台府衙救了范达统的腿开始，没想到我低估你了。

&rdo;她自嘲地勾勾唇，似有寒流挤压成厚厚的墙壁挡在她与他之间，&ldo;烨王爷一手策划的局，既深远又精妙，的确把人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

&rdo;

本以为导致原主丧失人为能力的毒，是已然当上驸马的渣男朱蔚然，或是嘉嘉公主为阻止她进京而下的，没想到&lso;让&rso;他们其中一人走到下毒这一步的，竟也是宇文秋页‐‐她被嘉嘉公主在桃花潭折磨后，留在六扇门养伤时，他曾给了许多陈旧的档案她看过。

那里有关于&lso;轮回&rso;这种奇毒的粗略记录，它出自有百年历史，却后继无人，最终败在贩卖私盐一罪上的江湖世家&lso;威风堂&rso;，而将他们一网打尽的人，就是初入庙堂，年仅十六岁的宇文秋页‐‐相信他给她看这个陈旧的档案，绝对不是巧合那般简单。

他看着浑身冒着尖锐的刺，仿若一株盛放于严寒冬季的月季的柳芽，从容不迫地浅笑道，&ldo;我也以为我下的这盘棋，可以把人耍得团团转。

&rdo;

&ldo;然，棋局未完，我已舍不得让当初被随意贴上&lso;牺牲也无所谓&rso;标签的棋子阵亡。

&rdo;

柳芽想笑这话自己连标点符号都不信，可他眼中却有认真闪烁的光芒，灼灼地穿透她的瞳孔，在她心里扎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而那洞里有柔软温暖的风幽幽地吸引着，正站在边缘摇摇欲坠的自己。

&ldo;为什么偏偏是我?&rdo;到了最后，柳芽只是很平静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