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道和黄江坐在靠近马路的一个大排档上,大排档不远处是一个公交站台,不时有人在那里上上下下,而站台边上,更有许多人在等候着。
这是个简单但看上去很整洁的大排档,几张塑料座椅摆在路边,摊主在旁边的煤气灶上忙碌着。
黄江到隔壁桌上拿过两双一次性筷子,递一双给唐道:“今天怎么样?”
唐道接过筷子:“很好啊,今天的数据一个都没输错,做实验的时候也没发生一次意外,最后方教授还专门到项目组表扬了我们,还说要给我们增加预算呢。“
黄江:“假的吧?”
唐道:“知道你还问。”
唐道回头招呼:“老板,来两碗热干面,再来瓶啤酒。”
摊主眼镜:“好嘞,马上好。”
唐道和黄江坐好,转身面对着公交站台。
正是黄昏时节,在站台上挤满了准备乘车回家的职员们,许多穿着职业衬衫、迷你裙的女职员们追赶着匆匆而过的班车。
唐道和黄江两人神色迷醉地欣赏着美女。
黄江双手撑着下巴:“我觉得,我每天都是为了这个时刻而活。”
唐道叹息一声:“看到这么多美女都像我一样毫无尊严地在为生活奔忙,我就觉得人生又充满了意义。”
两人伸出拳头轻轻碰了碰。
眼镜把两碗热干面放到桌上,两人开吃。
唐道扒拉了一口面条:“怎么样?今天接到几个面试电话?”
黄江一边吃一边叹气:“一个也没。唉,学个破专业,找工作难啊。”
唐道打开啤酒,给两人分别倒上一杯:“安心做你的程序员有什么不好,老想着跑。”
黄江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知道什么是程序员的标准生活?那就是他一推键盘靠在椅背里,兴高采烈地宣布:本周的工作终于全部完成了!而此刻的时间是周日晚上23:59。”
唐道默默举起酒杯:“为苦逼的程序员干杯。”
黄江和唐道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
随着一阵水浒的主题曲,黄江从怀里掏出手机。
黄江看到手机上的号码。赶紧站起身,用手遮挡住周围的杂音:“妈,知道了,我明天就去买个来,知道,按摩锤嘛,办公室里好几个同事都买了,哎,我手机漫游,话费贵,呆会给您发短信。”
黄江挂了电话,走回来,坐下。
唐道:“按摩锤?”
黄江一边把手机收好一边解释:“老人家,担心我办公室呆久了,会得肩周炎,硬叫买个按摩锤。”
唐道:“怎么,你还没告诉他你现在已经辞职了?”
黄江叹了口气:“我今年二十二岁,书就读了一十六年,除了穿开裆裤的时候记不得事,其他时候,老娘总喜欢拿我读书的事在别人面前炫耀。你说,我能跟她说,我现在在大城市里就连份好点的工作都找不到?”
唐道摇摇头:“其实做程序员有什么不好?人家打桌球还能拿世界冠军呢,一年能有几十万。”
黄江:“哎,算了,不说了,吃完打局桌球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咱俩也能打出个世界冠军来。”
唐道:“今晚不行,我们要搬家呢,明天吧,明天一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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