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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中文网>民国奇探雷击案 > 第35章(第1页)

第35章(第1页)

花筱翠知道这一刻早晚到来,所以并不感到突兀,平静地说:&ldo;大哥呀,我知道跟着你是个累赘。可是你看看,前不着村望不到尽头,后不着店又是条回头路,我一个弱女子能上哪投奔呀?&rdo;

汉子说:&ldo;回家,有婆家去婆家,没婆家找爹妈。我跟你说了,我也是离乡背井的人,实在帮不了你别的,还是赶早该去哪儿去哪儿吧。&rdo;

花筱翠闻听汉子执意赶她走,禁不住眼泪又像断了线儿的珍珠,大珠小珠落不完。汉子急得扭过身去,&ldo;你这不成了孟姜女了吗,好好地怎么又哭啥嘛?&rdo;花筱翠赶紧抹抹眼泪,把自己的遭遇照实讲了一边,最后说:&ldo;……不是遇上大哥菩萨心肠好心眼儿,俺有几条命也交待了。到了这步田地,大哥让俺扭头向回折,不是再投罗网也是重归火坑。要是实在不能带俺走,大哥那就麻利儿着赶路吧,俺只好听天由命了。&rdo;说罢两手托着包袱捂着脸,蹲在大堤上&ldo;呜呜&rdo;哭将起来,一边哭着还一边嘟囔着,&ldo;大哥你快走哇,走哇,走哇……&rdo;

光腚孩也跟着&ldo;咿咿呀呀&rdo;哭起来,&ldo;爹,俺不让娘娘走,不让娘娘走,爹你快说呀,不让娘娘走啊!&rdo;

汉子见状,&ldo;嗨&rdo;了一声蹲在了大堤上,抱着脑袋不知该如何是好。

光腚孩哭个不止,倒让花筱翠拿定了主意,只见她猛地站起身领着光腚孩,沿着千里堤径直走去。

汉子一看,事已如此只好挑起担子撵了上去。

见汉子追了上来,花筱翠开心起来,&ldo;乖乖儿走不动了,我拿着行李,让乖乖儿坐在筐里吧。&rdo;

于是,汉子整理了一下担子,前头背筐里坐着光腚孩,后头挑着小石磨,行李杂物交给花筱翠拿着,三人这般架势同行,叫谁看也像逃难的一家子。

肚内无食加上挑着重担,汉子觉得两腿发飘直冒虚汗。花筱翠迈着小碎步跟上来,为她揩揩汗,&ldo;还是让我抱着乖乖孩吧,瞧你累得出了这些汗。&rdo;

汉子报以微笑,&ldo;不碍,这样走得轻快些。&rdo;

花筱翠见他有了笑模样,话就多了,&ldo;大哥,俺是个唱落子的,你嫌弃俺不?&rdo;

煎饼秃说:&ldo;唱落子的咋啦,我还能哼哼两口呢。&rdo;

花筱翠似是遇到了知音,&ldo;真的!&rdo;

汉子扯开嗓子唱起来:&ldo;初一呀十五哇庙门儿开,牛头哇马面哪两边排。&rdo;

真是苦难到头不知愁,叫花子过年穷乐呵,花筱翠一高兴也跟着唱起来,&ldo;判官那个手拿着生死薄呀,小鬼就拿着呀勾魂的牌。&rdo;

二人唱着唱着忘乎所以,光腚孩突然仰起头来,&ldo;爹,我饿!&rdo;他们止住唱回到现实考虑饥饿问题。饿了,怎么办呢?花筱翠打开包袱,翻遍了也没有找到解饥扛饿的东西,翻出一支短笛塞给光腚孩。光腚孩接过笛子痴鼓着眼睛问:&ldo;爹说,饱了吹,饿了唱,一吹不就更饿了吗?&rdo;

花筱翠摸着光腚孩的光脑袋哄骗道:&ldo;饿了也能吹,一吹就不饿了,不信你试试。&rdo;光腚孩犹豫了一会儿,含在口中,&ldo;呜呜&rdo;地吹了起来。

突然,汉子止住脚步,手搭凉棚望去,&ldo;你们看,前面有个村子。&rdo;

花筱翠见汉子止步不前,便扳着肩头跟他说:&ldo;大哥,咱不能再绕着人家走了!&rdo;

汉子沉思一会儿,&ldo;不找个人家填填肚子,咱就得活活饿死。&rdo;

村口上歪歪斜斜竖着一块石碑,上镌&ldo;二十一里堡&rdo;。从磨损程度上看,这块石碑至少也有几百年历史了。这个村子属于独流界面,男女老少都不是省油的灯,当年&ldo;男练义和团,女练红灯照,砍了电线杆,扒了火车道,烧了毛子楼,灭了鬼子教,杀了洋鬼子,再跟大清闹。&rdo;跟每家每户都有牵连。这些都是同治年间的事了,打那以后都是顺民了,再也没人招灾惹事。

一群青壮汉子虽然都是民国的装束,仍然有人还留着满清的残迹马蹄盖儿,个别的还甩着猪尾巴似的小辫儿。他们正在空地上使着刀枪比划着拳脚,或单练、或对打,一片吆喝声。街面上曾流传着一首歌谣:&ldo;义和团,起山东,传到直隶成了精;三月起,六月红,九月末了散了营。&rdo;散了营不假,人心没散功夫照练,大清朝虽然完蛋操了,鬼子的深仇大恨还没报,他们相信早晚还有报仇的那天。这群汉子绝大多数是义和团的后代,正耍弄的热火朝天,不知谁高喊一嗓子:&ldo;德旺爷来了!&rdo;

德旺,别看还不到五旬,却是德高望重辈分大。他单身一人无所牵挂,专爱助贫扶弱打抱不平,属于侠肝义胆型的汉子。因他武艺高强,村中凡是使抢弄棒的全是他的徒弟。高徒只有四人,小德子、小二德子、小三德子、小四德子。这四大位都是没主儿的苦命孩子,德旺起小把他们拉扯大,便自然成了他的义子,更是他的得意门生。

在四名徒儿的簇拥下,德旺端着架子晃着肩膀朝空地走来。一个徒儿又咋呼一嗓子:&ldo;德旺爷来了,场子打大点儿!&rdo;汉子们立时鸦雀无声,收住拳脚给德旺闪开场子。几个徒儿将靠在墙边的中幡取来,立在一旁侍候着。德旺活动活动腿脚,煞了煞腰硬,又转了转脖腔,大喝一声:&ldo;扔过来!&rdo;几个徒儿也是高门亮嗓呼应着,&ldo;接---啦!&rdo;中幡高高抛向空中。中幡展开,好生漂亮,红底黄边,上方一个斗大墨写的&ldo;德&rdo;字。德旺原地跃起前翻两周,空中肩头接稳中幡,双脚落地生根,这叫天宫采云泰山落地。接着就地左转右挪,将中幡抛上落下。那中幡象一面猎猎招展的旌旗,呼啦啦作响。汉子们一阵阵咋呼着:&ldo;好,好哇‐‐&rdo;德旺步伐稳健施展绝技,他的这身本领是乡亲们的骄傲。独流镇上的古典古大老爷,曾经褒称&ldo;德旺的中幡天下无双&rdo;足见好生了得。德旺耍起中幡有种天助的神力和灵性,总会创造性的发挥出前所未见的花样来。今天的花样玩儿得轻巧别致,但是更吃功夫费力气。只见他大动作耍够了,耍开了&ldo;小脚踢键儿&rdo;,用脚尖轮番踢着中幡不落地也不上窜,瞅冷子伏下身子来个扫堂腿。看不清楚还以为使的穿墙术,大腿穿越竹竿子扫过去的。扫堂腿扫起一片尘埃,尘埃散去地皮上露出一块石头尖尖,德旺并未在意,将中幡高高挑起接在手中,单手一扔,&ldo;收了!&rdo;将中幡抛了出去。四个徒儿没接牢,统统倒在地上,徒儿们见中幡欲倒,同时跃起扶住中幡。其实谁都知道,这是徒儿们为了显示师父的能耐,故意使个笨招耍的花活,德旺还是照例骂了声:&ldo;一群饭筒!&rdo;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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