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并不惊讶,言时玉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下官是遵照陛下的旨意抓人审问,赵大人耳聪目明,想必也清楚章亮做过什么吧?”言时玉冷冷道。见赵岐神色凝滞,李淮心中了然:章亮应是做了违反律法的事情,他们两个都怀疑或者知道。“江南水灾,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拨下赈灾银千万两,由章亮的堂兄负责押运,真正用到江南的银子不足五百万两,还有一多半银子去哪儿了?”言时玉云淡风轻地讲出涉及五百多万两银子的大案,赵岐的脸色更难看,双手重重地按到膝上,欲言又止。“原来那些银子刚出了京城就被人藏到山里,前几日被运进章府。昨夜臣去抓人,顺便把银子找到了。五百八十万两白银,铁证如山,章亮也认罪了,不过臣以为此事并不简单,章亮官位不高,资质平平,不会是主谋。臣本想再细细审问,章亮却突发心疾,不幸身亡。”李淮半信半疑:“心疾?”言时玉:“这是仵作验尸后得出的结论,臣问过章亮的家人,大约从朝廷决定拨款赈灾开始,他就夜不能寐,心事重重,问他也只是回答事情太忙。仵作推测章亮的心疾就是由此而来。”这么巧?李淮微微皱眉,五百万两银子叛他死罪绰绰有余,他本人也很清楚,有胆子吞下这么大一笔钱的人,却表现得如此担忧,实在不合理。胆子这么小的人还敢把这比钱藏到家里,更不合理。言时玉怀疑主谋另有其人不无道理,可能章亮对主谋的恐惧远大于对死罪的恐惧,再加上他正在被审问,于是突发心疾。“两位大人对主谋是谁有无头绪?”李淮稍微往前倾身,平静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赵岐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殿中,拱手道:“陛下,臣的确怀疑过章亮,但因没有证据,暂时未向陛下禀明此事。至于主谋……老臣无能,暂时毫无头绪。”“赵大人不必自责。”李淮温声道,转而看向言时玉,“言卿。”“臣也暂时毫无头绪。”言时玉回答。李淮若有所思:“此事慢慢调查,当务之急还是将赈灾款送到江南,尽快用到百姓身上。”“昨夜臣已命人连夜将赈灾款送出去。”言时玉淡淡道。“有言卿在,朕安心了。”李淮勾唇一笑,赞许又深情地注视着他。“陛下谬赞,臣不打扰您与赵大人了,臣告退。”言时玉离开,赵岐的脸色好了许多,整个人都轻松了,眉目染上一层慈祥的柔光,语重心长道:“陛下,老臣一向心直口快,有些话尽管说过多次,今日还要再说一次。”他颤巍巍地跪到地上,恭敬地朝李淮行跪拜大礼。“言时玉狼子野心,绝非良臣!老臣看得出来,抓捕章亮一事,陛下并不知晓全情,亦不知言时玉私下对朝廷命官用刑审问。先帝在时,老臣数次劝其不要过分信任言时玉,可先帝记着言将军战死沙场,对老臣的话置若罔闻。陛下年轻聪慧,想必也能看得出言时玉是何为人。老臣恳求陛下提防言时玉,不要过分信任他!”赵岐俯身磕头,额头重重地砸到坚硬光滑的地砖上。“赵大人!”李淮惊呼一声,赶紧下去将人扶起来。赵岐挣开他的手,抬头露出发红的额头,满眼决绝,痛心道:“陛下若不应允,老臣便长跪不起!”李淮眉头紧锁,无奈之下只好点头答应,“赵大人快起身吧。”“谢……陛下。”赵岐欣慰地笑笑,在李淮的搀扶下站起来。“陛下,臣该为您授课了。”一个时辰过去,李淮派人送赵岐出宫。他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匆匆翻了一下方才记下的东西。本以为赵岐会讲治国之道,却不想讲的是史书——还是他倒背如流的史书。史书中确实有不少可借鉴的理论,可于周朝而言,杯水车薪。也不知是赵岐以为他资质平庸,需要从头教起,还是……李淮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又觉得很大可能是前者。毕竟在所有人眼中,他是从未接受过教导的七皇子。罢了,且听着吧。一连听了几日倒背如流的史书,李淮更加坚定了之前的猜测——赵岐认为他什么都不懂。恨不得逐字逐句解释给他听。李淮听得头痛,还要装成一副好学的样子,听完赵岐的解释还要给个恍然大悟或者似懂非懂的表情。待赵岐离开,他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回后殿换上新裁制的红衣,往练武场去。走入红墙之间,春日的阳光柔和且温暖。练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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