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意被人从地上拉起来才想起来哭,面对面的搂上傅岩风脖子,脸贴在人肩头,疼得直抽气,眼泪全糊在人衣服上。“这么疼?”傅岩风拍他后背,“怎么平地都能摔?”吴文霞声音从房间传出:“怎么了谁摔了吗?怎么这么大声响?”江云意忍痛回应:“阿姨我没事,不小心摔了一下。”“哎呦心肝儿,摔疼了吧,没伤到骨头吧?”听见吴文霞房间传出的声音,怕她强撑着下地,傅岩风转头冲房间方向喊了一声:“妈你躺回去,这里不用你操心,我给他涂药。”傅岩风扯完一嗓子,吴文霞房间刚出现的拖鞋踩地的声音在一瞬的迟疑后跟着消失了。“诶,诶……”吴文霞在房间说,“小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妈也是担心……”江云意揪了一下傅岩风衣角,抿了一下嘴,“阿姨也是好心……”没听见回话,江云意抬头,看见傅岩风嘴角都是紧绷着的,脸色略带了些阴沉。江云意咽了下口水,垂手捂住屁股,吸了吸鼻子道:“地板太滑了……盆打翻了……”傅岩风闭上眼又睁开,把江云意带进自己房间。堂屋里,狗用两只爪子把倒扣着的盆翻了个面,重新推回漏水的瓦片底下继续接雨水。裤子全湿透了,连带着内裤一起换了,江云意只穿一条裤衩,坐在床头乖乖伸手伸脚让人帮他擦药。屁股还有两块软ro缓冲,肘关节着地就全淤青了,傅岩风蹲在他面前,拉他胳膊搓活络筋骨的药油,江云意咬着后槽牙,疼得眼泪在眼眶直打转。雨水淅淅沥沥打在窗台上,空气都是潮湿的。傅岩风说:“知道地板滑,走路就要小心点。”江云意支支吾吾道:“盆接满了,想拿去倒掉……”“我是不是说过盆满了叫我?”傅岩风抬头瞥他一眼。江云意没能说出话来,拿手背在眼睛上蹭了一下。傅岩风把他搓眼睛的手拿下来,“手上有药油。”傅岩风这么一提醒,江云意才觉得眼睛好像确实是有点辣了,用力眨了几下,睫毛上挂着泪,他模模糊糊看见傅岩风眉头皱起很深。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傅岩风说,“要是今天摔出个好歹,以后就能躺床上等人伺候了。”傅岩风这话确实说的不中听了,江云意本来还只是疼,听完这话委屈就上来了,眼泪啪嗒一下掉下来,把胳膊抽回来,很用力地说:“我自己来,不麻烦你。”江云意闹完脾气,以为傅岩风也该冷下脸,没想到傅岩风只是把他手拉回去,继续帮他搓胳膊。江云意嘟囔道:“你,你那样说话,我真的生气了啊。”“抱歉。”傅岩风没抬头,虎口贴着他的手腕往下滑,按了按他的手心,淡淡道,“我不该那样说话。”傅岩风道歉得这么干脆是江云意没想到的,本来还想着破罐子破摔大不了两人吵一架,反正夫夫吵架床头吵床尾和,现在这么一来,倒轮到他郁闷了,于是撇撇嘴道:“哼,不接受你的道歉。”说完拿余光偷偷瞟傅岩风,却见傅岩风依旧低着头,一点儿表示也没有。胳膊搓好了,傅岩风又帮他搓小腿,江云意用光着的脚丫子轻轻踢人一下,噘嘴道:“本少爷没原谅你。”傅岩风这才抬头看他一眼,掌心把那只踢人的脚握住,顿了顿,配合着说:“少爷要怎么才原谅我?”江云意表现yu得到满足,昂着脑袋说:“帮我洗一个月袜子。”傅岩风看着他说:“你以为这几天你住我家袜子都是谁帮你洗?”给自己挖了个大坑,江云意立刻就憋红了脸:“你你你,我忘了洗袜子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傅岩风偏过头笑够了才转回来:“我看你那袜子脱在鞋里都能站起来了,再不洗该硬掉了。”“哪有那么夸张!”江云意明知傅岩风故意寻他开心,却也轻易中招,扑到人身上对人使出一招手脚并用的ro体攻击。扑到人身上了,就这么赤裸着上半身撞进人怀里。傅岩风是蹲着的,被他扑个满怀,没个支撑点一下就往后仰去,抱着江云意两人一起躺地上去了。傅岩风刚想带他从地上起来,就听见这人用很小的声音对他说:“阿姨是怎么病的……就是你之前说的偏瘫……”江云意脸贴在人胸口,能清楚听见傅岩风心脏一下一下跳得用力,过了一会儿,傅岩风开口了,说话声音带着胸腔震着,带得江云意耳朵麻麻,心也麻麻。“在家摔的,基础病多,不扛摔。”傅岩风其实心态还可以,毕竟吴文霞的偏瘫恢复了许多,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差不多可以当成普通慢x病来看,就像她身上其他沉疴痼疾一般。打从记事起他不是在帮傅忠干农活就是照顾常年生病的吴文霞,要说一点不觉得苦,那便是用虚假的乐观来粉饰苦难,但要天天把苦挂在嘴边,日子就过不下去。傅岩风不说苦,但是会害怕,小时候害怕吴文霞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病死,长大后在牢里又害怕吴文霞自己一个人撑不下去,所以哪怕觉得包工头罪有应得也低头认错,只为提前出狱。拿钢管敲断包工头的膝盖时傅岩风眼睛没眨,年纪轻轻被判刑也不害怕。开庭那天,结束后他被重新押回看守所,警车从车库开出来的时候,他看见吴文霞抹着眼泪跟在车后面追,吴文霞身子不好,他这辈子没见过吴文霞那样跑过,跑两步喘得厉害,捂着心口脸色煞白,面容扭曲,变形的眼角甩出一颗又一颗眼泪。车越开越快,把吴文霞丢下很远,他在车上,吴文霞拍了拍自己身边空出来的位置:“先坐下吧。”比江云意想象中要好很多,吴文霞话语里没有指责,确定两人是谈恋爱的关系后,就问了些一般家长问的问题。什么时候开始的,在一起多久了,确定对彼此的感情是喜欢而不是别的。前两个问题好答,到了最后一个问题,江云意一直看傅岩风,他也很紧张傅岩风的回答。过了一会儿,他听傅岩风开口说:“妈,对不起,看来以后没办法让你抱孙子了。”江云意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快了。吴文霞听傅岩风这话,就知他是认真的了。她叹了口气道:“喜欢男人喜欢女人,是你们自己的事、你们的自由……”小情侣两情相悦,他人到底没资格介入,哪怕是亲妈。吴文霞这时候想起来她之前让傅岩风找媳妇儿,说过要是小云是女娃就好了的话,又想到曾跟江云意讨论过不结婚跟同x一起生活,才意识到自己冥冥中竟无形撮合了这一对。她是想要个儿媳妇,也很想江云意是个女娃嫁给自家儿子,但当江云意还是男儿身,两者身份就直接统一了的时候,饶是她再开化,当下也一下说不出什么祝福的话。“妈刚才是想问你帮小云上药了没,”吴文霞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忘了敲门就进去了。”“阿姨,岩风帮我擦药油了。”江云意伸出两条胳膊,小声道,“已经不疼了。”“不疼了就好,”吴文霞对着江云意楚楚可怜一张脸什么脾气也没了,忙说,“不疼了就好,阿姨听你摔那一下不轻,怕你伤到骨头。”“妈他没事,把人撞地上的时候还挺有力气。”傅岩风捂着胸口,像是疼了一样。江云意嘴还噘着,却又咕哝着问:“真疼啦?我没用力呢……”吴文霞这时候终于笑了。如果是江云意,男的就男的吧,儿子喜欢她也喜欢,没什么不好的。很快,吴文霞想起什么,脸色不太好似的,“咱家这事也甭跟外人说,你俩好自己的,在村里就低调些。”傅岩风懂她的意思:“妈,让你操心了。”吴文霞又转头看江云意,放在桌面的手虚虚握紧,挺紧张地说:“小云啊,家里会同意你这事吗?”江云意想了想说:“我妈不会反对的。”吴文霞没多想:“那就好那就好。”外面雨渐渐小了,屋内的雨也停了,大黄咬着接了半盆水的脸盆拖到傅岩风脚旁,傅岩风就起身去倒水。傅岩风走开后,吴文霞侧身拉住江云意的手,摸着他的手背低声道:“你还小,岩风要是欺负你你就跟阿姨说。你进了我家也是我儿子,阿姨绝不偏心。”江云意没明白吴文霞这句“欺负”的意思,以为她说的是他和傅岩风平时的拌嘴,结果听见吴文霞又说:“你老实跟阿姨说,刚才是不是傅岩风强迫你的?”江云意这才反应过来,吴文霞说的是刚才他光着身子被傅岩风抱在怀里亲的事,那时候傅岩风刚打了他屁股,他在人怀里扭得确实像是被强迫一样。雨断断续续地下,间歇停下来时傅岩风拿梯子上屋顶更换瓦片,江云意在地面用力抱住梯子,脸都憋红了。傅岩风补完屋顶下来,没告诉江云意其实这梯子不要人扶,他以前也是这么一个人上上下下的,只是说:“辛苦了。”“这话怎么是你对我说呢。”江云意还挺不好意思,明明上房揭瓦的是傅岩风。两人公开关系以后,吴文霞也从慢半拍中后知后觉起来,现在看两人拌嘴吵闹,心知都是小情侣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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