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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听了大月的话，理事长又坐回沙发。

双方交换了名片之后，理事长向他们介绍鸿山秀树在医院的成绩和服务态度，并且称赞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ldo;今年，旧型的禽流感又增加了变体之后，威力不是更强大了吗?内科为了寻求对策可说伤透了脑筋。目前唯一有效的磷酸奥塞他韦（oseltaivirphosphate）正缺货;而且最近也有报导指出其有副作用的问题。&rdo;

&ldo;你说的是克流感吗?&rdo;志方问道。

&ldo;那是药品的名字。它的风险并不是概括所有高龄老人和婴幼儿，而是依据个别的体力和症状而有差别。所以医师的诊断十分重要。有关这部分的指标，全都仰赖鸿山医师来完成。之前在网站上搜集最新副作用报告之类的辛苦作业，也都是交给他来做的。&rdo;

其他医师也众口一致的说，秀树是个认真、性格温厚的人，从来没看他发过脾气。

&ldo;他大概是遗传了秀人的优点吧。秀人医生也是位敦厚温和的人。&rdo;

理事长比秀人大两岁。

大月不着痕迹地转向两位医师问问题。

一位是比秀树大五届的学长，另一人是晚三年的学弟。学长医师曾一同参加俄国的讨论会，与玛莉亚也见过面。

&ldo;秀人医师与玛莉亚相认的时候，我也在场。玛莉亚会说日语，她说是&lso;丘伊&rso;把他们带到一起的，还说了好几遍。&rdo;

医师的粗眉上下起伏地说道。

&ldo;丘伊把他们带到一起?&rdo;

&ldo;是啊。丘伊就是俄国伊尔库茨克的墓地。去吊祭的时候，听到这种话还真有点毛毛的感觉。毕竟我们也不全是唯物论者。&rdo;

他的粗眉垮成八字形苦笑道。

&ldo;她指的是因缘吧。&rdo;

&ldo;嗯，应该是。我听秀人医师说，他父亲在苏联当俘虏的时候，曾经参与贝阿铁路的建设。&rdo;

&ldo;贝阿铁路指的是?&rdo;志方问道。

&ldo;就是西伯利亚第二铁路。&rdo;

医师开始说明：这条连接贝加尔湖和阿穆尔河的铁路，通称为贝阿铁路。以伊尔库茨克的泰舍特为，经过阿穆尔河畔的共青城，终点在苏维埃港，是一条全长有四千三百公里的超长铁路。

兴建过白海运河（注：连接白海与波罗的海的运河，修筑期间劳改犯人死亡达十万人）的俄国劳改犯人，在三年内完成一百二十四公里的基础工程，但铁道的铺设却不到六十公里。工程停滞不前，当地人都认为这个计画不可能实现。

但贝阿铁路是俄国维持和发展国力的一大命脉，因此，他们便把劳动力由五万名日本俘虏来补足。

他们强迫战俘从事极其严酷的劳务。其压迫的惨烈，从仅用一年多即铺设完泰舍特到布拉茨克间的铁道即可窥知。他们被奴役的劳动量比俄国劳改犯多出了好几倍。

&ldo;很多人都在那时候死了。据说死者有轨道的枕木那么多。&rdo;

医师说完话，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秀人没见过父亲的面。母亲怀孕时，父亲已经去了满州。他在泰舍特过世的消息，也是从活下来的战俘那里听说的。至于埋葬在何处更不得而知。秀人先生没见过父亲，更没说过话、没有任何接触，所以才想至少找到长眠之地，来确定他的存在吧。于是他对日俄医疗交流，投入了相当大的精神。

十三年前得知&ldo;达莫伊?东京&rdo;的活动之后，他便开始给予经济上的支援。得到厚生省（注：即现在的厚生劳动省，相当于我国的卫生部、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部分职能‐‐炽天之翼注）回归援护局和俄罗斯内政部的协助之后，他又着手调查回归战俘的名册。在戈巴契夫的改造政策下，苏联的旧资料保管所终于解禁，透过握有特权的医学相关人员帮忙，终于得知埋葬地点的细节。当然，有些部分与厚生省所掌握的资料相符，但也有一些新的事证。

前往俄国的时候，他利用事先限定的两天自由行动时间，去寻找父亲的足迹。但是除了体验过战俘集中营的人之外，俄罗斯人大都不知道战俘的痛苦。就算待过集中营的人，也不太愿意提起往事。

就像一句俄国的谚语：&ldo;什么都不知道，才能睡得好。&rdo;一般人都三缄其口。

&ldo;虽然辛苦奔走，还是找不到父亲的坟墓。据说不少墓地只有名字而已。挖了墓穴埋的却只是土堆，有些则已化为针叶林的一部分。尽管如此，他还是与达莫伊。东京的成员一起调查，最后终于找到了。&rdo;

&ldo;听说玛莉亚那时也来到墓地?&rdo;

&ldo;是的，当我们到伊尔库茨克拜访墓地时，那里整顿得相当完善。&rdo;

&ldo;她是去哪个人的坟祭拜呢?&rdo;

&ldo;就是鸿山的墓。&rdo;

&ldo;啊?她也找到了吗?&rdo;

&ldo;唉，一言难尽。那座墓是玛莉亚自费为鸿山隼人先生建的。&rdo;

&ldo;自费?你是说玛莉亚自己立的墓?&rdo;

他倾身向前询问时，事务员送咖啡进来。

&ldo;玛莉亚大概是在集中营就与隼人认识吧。既然她是护士，自然有可能知道隼人的死因以及埋葬地点，可是为什么自己又帮他建了一座墓呢?&rdo;

&ldo;她说她也不知道埋葬地点在哪里。不只这样，连死因也不清楚。我们都是医生，如果说得出死前的状症，大致可以猜得出来死因是什么。然而我们再怎么询问，她就是不肯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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