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弃眼睛一挤,泪水汪汪,手足无措地摸着陈留的脑袋,开始撕心裂肺地哭喊:“大哥你别死啊!大哥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苟五和巴三远远看着他们,心道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们,立刻冲到阿弃身边,一个人把陈留牢牢抱在手里,另一人揽住阿弃的腰,把他困在怀里,装出一副担心的模样,道:“两位小兄弟,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们俩是附近有名的善心人,见你们形单影只,你兄长又突发恶疾,特意前来帮忙。”阿弃一把鼻涕一把泪,断断续续地说:“大哥他……从小就有头痛的毛病,痛起来会死人的,你们……你们能带……带我们去看大夫吗?”“这是当然!走走走,我认识一个好大夫,就在不远的地方。”两人半拖半拽地就把阿弃和陈留往自己的地盘带去。阿弃忍着巴三腋下传来的恶臭,仍在认认真真地做戏,哭得肝肠寸断。陈留则被苟五扛在了肩上,头朝下青筋迸发,呼吸有些困难,但为了阿弃的大计,还是忍辱负重,坚持了下来。此时海上已经苍茫一片,天上星子点点,路旁灯火点点,阵阵海风吹过,吹散了阿弃的哭声。四犯令阿弃与陈留再次醒来,已经被关进了一个小小的仓房里,这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阿弃蹬了蹬腿,忽然听见“唉哟”一声。“有人在吗?”阿弃用官话问,不出意料的,没有人回答他。幸好王弗勒令阿弃半年内学会本地土话,阿弃通过与衙役公人们日常的交流,已经会了一些短句,此时也顾不得标不标准,脱口而出,又问了一遍。墙角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挪动,陈留把阿弃护在身后,一双锐利如狼的眼睛在黑暗中逡巡搜索。“又来了两个。”阿弃身后传来人声,听起来像个半大少年,“本来已经没地方睡了,又来了两个。”阿弃虽然听不太懂,却也明白这人话里话外的嫌弃之意,他正想说点什么,却见正前方猛然出现一道亮光,方方的,看起来像仓房被挖了个洞。他的眼睛本已适应黑暗,突如其来的亮光倒让他眼前一花,接着仓房一晃,他和陈留都摔倒在地,可地上却是软软的人的身体。“唉哟!”两道不同的声音传来,一道较高亢,一道较稚嫩,“压死我了,快起来,船要开了!”阿弃听懂了“船”这个字,有些错愕,难道这群人竟然是海盗?会把他们拐到海上去?!他的脸瞬时煞白,不由得拽紧了陈留的袖角,他还是太大意了,没想到竟然有这种可能!在陆地上,他的小机灵或许有用,在陌生的海面上,他的智慧根本毫无用武之地。“阿娘,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妄自尊大了,我害了留哥——”阿弃心中只有无限的悔恨,他不该因为一时赌气,赔上了自己和陈留的性命。海浪的声音越来越大,阿弃绝望之余,还是不肯放弃希望,顺着亮光爬到那道亮光处,通过狭小的窗口看见了外面的情形。皎白的月光洒在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海岸线上的灯火越来越遥远,他已经确信,这条船正在驶离滨海。“留哥,咱们闯祸了……”阿弃的声音有些颤抖。陈留还没弄清楚情况,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他可能是晕船了。借着微弱的月光,两人终于看清了舱房内的情形——十来个衣衫褴褛,不辨男女的少年挤在一起,头发都很凌乱,遮住了各自的脸,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瞪着他们俩。船舱里各种气味混杂,让人有些喘不过气,阿弃观察着船舱里的“原住民”,这些“原住民”也在观察他。“他的年纪好小,苟五怎么会抓年纪这么小的孩子?”“说不定有什么来头。”“林老大,他刚刚说了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就你懂官话。”被称作“林老大”的孩子,正是角落里个子最大的那个,他已有十三岁,不是本地人氏,他原籍山东,父亲受命到福州某地做县令,自己先行,让妻子带着独子随后赶到。没想到,妻子坐的官船半路上遭了海盗洗劫,她受到海盗侮辱,悲愤之下,投海自尽,只留下独子林振玉被困船上。因这群海盗去远岛上贡的时候未到,一直被囚禁在这个船舱里,已有半年光阴。在这半年时间内,他见惯了海盗杀戮劫掠,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开朗少年,变得阴沉不定起来,有时控制不住戾气,一拳头砸在舱房的墙上,便是血迹淋淋。林振玉跟着母亲从山东上船,沿路都在学习南方土话,又被困半年,在这牢笼里什么都做不了,一口南方土话倒是说得顺溜,因他个子最大,又读过书,众人都唯他马首是瞻,来了新人,都让他前去交涉,也好了解一点外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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