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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中文网>玲珑小丫 > 第2章（第1页）

&ldo;你要说什么就说，别这样吞吞吐吐！&rdo;他冷声怒斥。&ldo;别忘了我早就洗好脖子，随时等你来砍！&rdo;

他从来也未想过苟且偷生，是父皇自己手软，虽然留他活到了今日，但也别想他会因此而对他感激涕零。

&ldo;啸风，朕不会砍你脑袋的。&rdo;皇帝低声开口。

&ldo;哦？&rdo;啸风像是不信地高笑。&ldo;那陛下今日大驾光临又是为了什么？别说是来与儿臣叙亲话情，我可不信！&rdo;他们之间又岂有亲情可言？！

皇帝也有尊严在，虽说今日目的本是为了弥补啸风而来，但被啸风这般当面讥刺，他身为皇帝的颜面又怎挂得住？

于是本想说的几句柔情抚慰的话也再说不出口了，皇帝不禁沉下脸来，硬邦邦地道：&ldo;是，朕今日的确不是来找你叙情的。&rdo;本来也许是，但……

&ldo;那你又来做什么？&rdo;啸风从鼻间冷哼。死也不肯承认听到皇帝答覆的那一瞬间，心底泛起了那丝丝的痛楚。

&ldo;朕是来放你出去的。&rdo;

&ldo;什么？！&rdo;这下啸风难掩震惊，瞪大了眼望向皇帝。

&ldo;朕是来接你出去的。&rdo;望着他惊愕的神色，皇帝的面容却不禁放柔了许多。

他还在计较些什么呢？啸风再桀骜不驯，终归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难道他活到这把年岁了，还要跟个孩子计较吗？

更何况……皇帝的眼神中去不掉那隐微的黯然。何况……他现在也只剩下啸风了。

&ldo;你为什么要放我出去？&rdo;啸风大惊之后反而疑心乍起。&ldo;你认为我已反省够了吗？哼，我告诉你，你简直是作梦！我要为母后报仇的心是永远不会变的！&rdo;

他立刻声明，要皇帝死了要他放弃复仇的这条心。

&ldo;你要向谁报仇？-阳吗？&rdo;

&ldo;当然！&rdo;他回答得斩钉截铁、毫不迟疑。

&ldo;那你更是不必白费心力。&rdo;皇帝叹了口气，&ldo;-阳早死了。&rdo;

&ldo;什么？&rdo;啸风闻言，顿时僵在当场。他震愕地望着皇帝笼罩哀伤的愁容，这才发现他所言非假。&ldo;-阳……死了？&rdo;他愣愣地重复。

皇帝点点头。&ldo;已是一年前的事了。&rdo;

一年前的那日，-阳抱着袭月，消失在那样狂暴的风雪之中，从此杳无音讯。但没人敢存有希望，也或许是那心底最深的怜悯──总觉得，若唯有死亡能让那两人相守，何忍再去打搅？

一阵晕眩顿时袭上脑门，啸风不禁撇过了头，神智茫然地走向窗边-

阳死了……-阳死了……这句话在他胸中不停回绕。啸风无法分辨此刻心底狂烈涌起的空虚酸楚是由何而生，他手指不禁抓上窗格，竟已紧得泛白发颤。

&ldo;他……他怎么可以死呢？他害死了母后，我还没向他报仇呢！他……怎么就可以先死了呢？！&rdo;他摇头低嚷-

阳怎么可以死呢？他应该要一直活着，一直让他有憎恨的目标的呀！他怎么可以死呢？！

啸风不停反覆地想，却愈想愈激动、愈想愈昏沉，最后他突然一拳轰毁精美的雕花木窗。

&ldo;我就知道！我就知道！&rdo;他蓦然愤恨地大吼了起来。&ldo;-阳这个卑鄙的家伙，他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以为逃到黄泉就能躲掉我的复仇吗？他这个懦夫，懦夫！&rdo;

他气得跳脚，巨大的愤怒让他像是发狂一般地拳打脚踢，把屋内能见的摆设踢的踢、摔的摔，不过一时半刻，精美的瀛台楼阁已成疮痍一片。

皇帝望着他不讲道理的愤怒，不由得也火了起来。

&ldo;你够了没有？！-阳哪里对不起你？连死了也得被你这般糟蹋？！&rdo;无论如何，皇帝永远无法忍受有人诋毁他的-阳！

&ldo;他当然对不起我！谁教他要害死母后？！&rdo;啸风根本不需考虑地回吼。

一年来，若不是把-阳的存在高挂心头，日日想着总有一天他要出去找-阳报仇，他如何能抵御那无边孤寂的侵袭，度过这在瀛台的每一天？！

可如今-阳却死了！他却死了！-

阳总是这样！嘴上说得比什么都好听，眼中的暖意却全是虚假！当他全心信任他时，他害死了母后；而当他拿全心来恨他时，他却又再一次地背弃了他！

他可以一个人这样轻松地死去，可是他呢？少了赖以生存的目标，他如今又该拿什么当生活的中心？他又该如何面对往后漫长的孤寂岁月？！

所以他才讨厌-阳！最讨厌-阳了！

啸风无法控制地在屋内走来走去，他惨白着脸、颤抖双唇，想继续吼出他对-阳的恨意，可是眼泪却超乎意料地直涌而上。

&ldo;可恶！可恶！&rdo;他低咒着想抹去那阻碍他视线的水雾。他为何要流泪？-阳死了不是正合他的心意，还省了他动手的工夫，他又干嘛要流泪？！

啸风心慌意乱的无措举动全落入皇帝的眼中，皇帝不由得深深一叹。啸风性情如此似他，他又如何不明白啸风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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