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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山下雅广立刻拉响了墙边的警报，凄厉的呜呜叫声响彻整个地下。同时，他拔出手枪，奔向打斗的现场。跑到前面，见一个女子已经夺下了一把步枪，正朝一名宪兵刺去。

山下雅广大叫：&ldo;别动，再动我就开枪！&rdo;手枪枪口对准了那夺枪女子的后脑。

众人都停住了，两侧的楼道里已涌来闻声而至的许多日本兵。

&ldo;把枪放下！&rdo;山下雅广用中文叫着。

那女子缓缓放下了枪，又缓缓回过头。山下雅广看到的，是一双怨毒、激愤和悲哀并存的眼睛。还有一张熟悉的脸，曾经魂牵梦萦的一张脸。

何玲子！

即便在山下雅广最恐惧的噩梦中，他也没想到会和曾刻骨铭心爱过的女子相会在这个地下魔窟中。何玲子淡淡地说：&ldo;希望你已经忘却了我。&rdo;

是何玲子的再次出现，使山下雅广掘挖到内心深处：原来一直没有忘记她。

她还是如此美丽，她还是如此不羁。

就在看到何玲子的一刹那，山下雅广的心，像一只摔落在地的陶器，四分五裂。

&ldo;她中文名是何玲，中国方面的间谍，精通日语，用了日本化名，主要用美人计，在皇军军方及行政方要员中如鱼得水，窃取了大量情报，导致多名官员被暗杀，包括特高课的一名高级长官……哦，对了，黑木君提醒过我了，你们以前有过爱情。&rdo;安崎宗光尽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

&ldo;我……已经忘掉她了。&rdo;

&ldo;好，石井部长和黑木君的眼光果然不错……&rdo;安崎宗光忽然招呼了一声，一名勤务兵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柄短剑。安崎宗光说：&ldo;相信你一定见过这个。&rdo;那是一柄古色古香的短剑，何玲子当年在奈良用过的武器。

&ldo;瞧，你还记着一些细节。据说她一直随身带着这柄剑，也用此杀过皇军要员。她既然转到我们这里，这个战利品也跟了过来，如果你要，可以拿去做个纪念。&rdo;

山下雅广摇头说：&ldo;不用了，我想……忘得再彻底些。&rdo;

&ldo;作为试验工作的负责军医官，你还是要合理利用她，这个马路大。&rdo;

&ldo;我们……要对她……怎么样？&rdo;

&ldo;正好你问到，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具体方案：其实我们做的，都是些准备工作，培训卫生兵和医学实习生。从今天起，我们429部队的使命才算正式开始。&rdo;

&ldo;请明示。&rdo;

办公室里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安崎宗光还是压低了声音道：&ldo;这些马路大，都不是寻常的人。&rdo;

如果不开灯，429部队的地下基地永远是黑夜。

此刻已入夜，山下雅广经过日本士兵的休息室时，停下脚步。这里终年不见天日，生活枯燥乏味，士兵们的思乡情绪也格外悠长。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收集了许多的萤火虫，按照家乡的习俗，将萤火虫放在纸质灯罩中，做成萤火虫灯。

他的手心里，也托着&ldo;萤火虫&rdo;，琉璃罐中渡边玲子的画作上，萤火虫带着忧伤。

日本民间传统，每一个萤火虫，代表的就是一个灵魂。429部队的地下基地建立不过一年，已有多少生灵转为鬼魂？想到此，山下雅广背脊一片冰凉。

他快步走到了一间关押&ldo;马路大&rdo;房间门口。山下雅广用钥匙打开门，里面还有一道铁栏杆‐‐这就是何玲子的牢房。此刻，她盘膝坐在黑暗中，似乎在入定。

&ldo;我想了一天，问了自己一天，发现还是无法忘记你……&rdo;山下雅广将手中油灯放在门口的桌上，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何玲子仍静静地坐着，不发一言。沉默如刀，在山下雅广心里搅。&ldo;你不该在这里，我会努力，让你自由。&rdo;山下雅广不知道该怎么将这独白进行下去，诉说他的相思之苦吗？责备她的不告而别吗？

于是他只能匆匆结束此行，何玲子却开口了：&ldo;其实不该在这里的，是你们。&rdo;

山下雅广一怔，随即想到她被捕入狱的缘由，他的全身突然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ldo;玲子……告诉我……是不是当年你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我们这样的相遇？&rdo;安崎宗光告诉山下雅广，新来的这批&ldo;马路大&rdo;，个个都有超乎常人的能力。何玲子的能力，是可以预感到危险的发生。也就是因为这种异能，她多次躲过日本刑警、宪兵和特务的追杀，成功地策划了多起暗杀和窃取情报案件。

&ldo;我没有看见任何东西，当时的我，沉浸在爱里。是我妈妈。&rdo;

&ldo;原来如此！&rdo;山下雅广顿时想起渡边玲子的那句话：&ldo;他会让你受苦。&rdo;

渡边玲子虽然双眼已瞎，却能清晰地看见五年后发生的不幸！悲剧的主角正是女儿和昔日的恋人。所以当山下雅广准备向何玲子提出婚约的时候，母女俩骤然离去！

那也恰好是日本国正式对中国进行全面入侵的时候。

&ldo;令堂……&rdo;

&ldo;她已经到天堂会我父亲。她过世后，我也能看见未来了。所以我到了这里。&rdo;

&ldo;你也已经预见到了今天？！&rdo;山下雅广无法想象，何玲子预见到自己的悲惨际遇。

山下雅广突然发现，自己的世界在颠覆。&ldo;最后，最后怎样？！&rdo;山下雅广几乎要咆哮起来，终于还是努力将情绪控制。&ldo;告诉我，你最后怎样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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