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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那双大眼闪出一抹好奇的光。

&ldo;我说霍华德有很深的精神病态的对父亲形象的崇拜,相信是不容置疑的。但是,我犯一个错误,就是把他对&lso;十诫&rso;的刻意冒犯,说成是他恋父情结的一种延伸。很明显,我错了,因为对&lso;十诫&rso;的刻意冒犯根本不是霍华德的想法,而是你的主意。

&ldo;为什么你会想到要冒犯&lso;十诫&rso;的念头呢,范霍恩先生?你怎么会这么想?为什么是&lso;十诫&rso;?在你设计我时,你一定曾经想过其他无数的主意,为什么最后会选择了&lso;十诫&rso;呢?为什么?

&ldo;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范霍恩先生,今天晚上我说了这么多,只有接下来的这一段,是你所不知道的。冒犯&lso;十诫&rso;的念头,其实一直隐藏在你的心里,而不是在霍华德的心里。

&ldo;去年,当我向查兰斯基检察官、达金警长和科恩布兰奇医生解释,霍华德以&lso;十诫&rso;为武器‐‐通过毁灭心中的上帝的形象来毁灭心中的你的形象,一定和他小时候的环境有关……例如他家里有一个沉溺于宗教的老祖母等等。但是,当你再深入研究,会发现这个说法用在霍华德身上,非常站不住脚。根据你自己的说法,范霍恩先生,你母亲在你家里一直都没有扮演过什么重要角色,至少在霍华德的成长过程中没有。她很少出现,就算有人注意到她,也不会太在乎她。而霍华德是被保姆和家庭教师带大的,他们才是影响霍华德人格的因素,你母亲不是。再加上,除了你母亲,这个家庭里并没有太浓厚的宗教气氛。

&ldo;但是你呢,范霍恩先生,还有你的很容易受影响的童年时期的成长环境又如何呢?你父亲是个巡游传教士,一个原教旨主义的狂热信徒,他宣扬的是《圣经》&rdo;旧约&ldo;中那人格化的、报复心很重的、爱妒忌的上帝。你说,他经常将你和你弟弟&lso;打得半死&rso;;而你,照你自己说的,怕他怕得要命。范霍恩先生,霍华德爱他的父亲,但是你恨你的父亲。由于这种恨,使得你萌生冒犯&lso;十诫&rso;的主意……在他中风过世的五十年后,用他自己的武器,再杀他一次。&rdo;

接着,埃勒里说话的速度加快:&ldo;我想,这让我们回到了现在,范霍恩先生。完成你谋杀了莎丽,然后嫁祸给霍华德,因此霍华德的死也要算在你的头上,而我帮你完成了你的恶行;所以我们俩,都必须接受惩罚‐‐用我们各自的方式。&rdo;

&ldo;惩罚?&rdo;迪德里希说,&ldo;我们俩?&rdo;

&ldo;以我们各自的方式,范霍恩先生,&rdo;埃勒里说,&ldo;你已经毁了我,你明白吗?你毁了我!&rdo;

&ldo;我明白。&rdo;迪德里希&iddot;范霍恩说。

&ldo;你毁了我对自己的信心。我以后还能再继续扮演假冒的小上帝吗?我不能了。我不敢了。范霍恩先生,我不是那种以别人生命为赌注的人。在我所选择的这个职业里,往往会以人的生命做赌注,或即便不是生命,也是一个人的声望、事业或快乐。你让我无法再继续做下去,我完了,我再也无法接别的案子了。&rdo;

接着,埃勒里沉默下来。

迪德里希点点头,带着点幽默地问道:&ldo;那对我的惩罚呢,奎因先生?&rdo;

埃勒里推开旋转椅,用戴着手套的手,打开范霍恩书桌的第一个抽屉。

&ldo;因为,你看,&rdo;迪德里希说,一边看着埃勒里的手,&ldo;把真相告诉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奎因先生,真相无法将她救活‐‐还有他。

&ldo;你想你完了,只是想想;而我,我是真的完了。我是个老人。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我这一生有些成就……我不是指这栋房子,&rdo;他的手挥了挥,&ldo;或是我的钱,或是其他像那样的不重要的东西。我是指,确个生命‐‐一个声名‐‐那种让一个人走进坟墓后会有些惋惜的东西。

&ldo;奎因先生,你是一个非常有洞悉能力的人,你一定看得出来,我所做的事,一点也没有给我带来成就感或满足感。或者,就算你看不出来,你也可以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奎因先生,对一个像我这样死了四分之三的人来说,这样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rdo;

埃勒里接口说:&ldo;不够。&rdo;

迪兹很快地说:&ldo;我很有钱,奎因先生,如果说,我给你……&rdo;

但是埃勒里还是说:&ldo;不。&rdo;

&ldo;抱歉,&rdo;迪德里希点点头,说,&ldo;我太冲动了,这么说显得我们俩都太没格了。我们其实可以做很多好事。叫做慈善捐助吧,我会签一张一百万美元的支票。&rdo;

&ldo;不行。&rdo;

&ldo;五百万。&rdo;

&ldo;五千万也不行。&rdo;

迪德里希沉默了下来,接着他说:&ldo;我知道,钱你根本看不上眼,但还是请你想想,它能为你带来的力量……&rdo;

&ldo;不行。&rdo;

迪德里希又沉默了。

埃勒里也没有说话。

整个书房也沉寂着。

终于,迪德里希开口了:&ldo;一定有办法的。每个人都有价码。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不去找达金吗?&rdo;

埃勒里说:&ldo;有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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