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过来，站我跟前来。

&rdo;赵峰头也不抬地说了句。

赵力慢慢走过去，还看到了阿姨在给他使脸色，所以他在走过去之前又把茶几上的一杯茶水递给了赵峰。

&ldo;爸，喝口水，这么晚怎么还没睡啊？&rdo;赵力低头说了句。

赵峰接过水没喝，只是握在手里转了几圈。

&ldo;你也知道晚？&rdo;赵峰突然抬高了声音。

&ldo;我们班几个学习比较不错的同学组织了晚自习，然后我就寻思没啥事也参加了，今儿作业多就晚了点。

&rdo;啧啧，这撒谎的技术貌似还有待提高，赵力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幸亏自己没卡成60度回来，要不然都解释不清是自习了还是干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ldo;你看，我都说了，没啥事，大力也学累了吧，赶紧进屋睡觉吧。

&rdo;阿姨推了推赵力。

赵力看着赵峰没有什么表示，也不敢轻举妄动。

&ldo;好，今天的事儿就算了，前些日子打架打到派出所的是你吗？一连三天旷课的是你吗？&rdo;赵峰情绪有些激动，杯子里的水都洒出一点来。

&ldo;打架那事儿是个误会，还有，旷课是因为我要给我哥过生日……&rdo;赵力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有些小，赵峰可能都听不到。

&ldo;误会？&rdo;赵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ldo;赵力，你不要跟我说你好好走在大街上没招谁也没惹谁就被人盯上了，你爸也是过来人，不要把你爸当个傻子！

&rdo;

&ldo;我错了行了吗？都过去这么些日子了，我不想再提那件事了！

&rdo;赵力也有些激动，更多的是因为他不想回忆起那天在医院看到的人生百态，还有王权躺在床上挂着吊瓶的样子，还有王权肩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ldo;你认错的态度就这样是吗？不要以为你妈舍不得骂你打你，你就蹬鼻子上脸！

&rdo;赵峰指着赵力的鼻子喊着。

&ldo;老赵，你行了，我已经教育过他了，你就省省心吧。

&rdo;阿姨也抱着赵欣站了起来，用手拍着赵欣的背，赵力能听到赵欣的哭声。

&ldo;你不用管，是我这个当爹的教育无方，教出了这么个混账玩意儿！

&rdo;赵峰有些着急，指着赵力的手有些发抖，&ldo;你知道你妈妈为你为这个家操了多少心吗？你又知道你做为一个十六七的大小伙应该担当些什么吗？&rdo;

赵峰说的都对，赵力他自己也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混蛋玩意儿，白眼狼，窝囊废，自私鬼！

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赵峰说是因为他教育无方，但赵力觉得不是。

他从很小，从赵峰嘴里才知道自己是8岁的时候就没了娘，从那之后，他对这个家的印象就是一间间空荡荡的，但是飘满了烟雾与酒气的房间，还有厨房里一堆堆生了各种色彩菌落的吃食和碗筷。

唯一没有的印象就是妈妈。

即便他看了无数次赵峰压在床底一个纸箱里最底层的那个相册，即便他知道站在赵峰身边怀里还抱着一个小蹦豆的高挑美女就是他的亲妈，但是他从脑海里却搜寻不出哪怕一秒对于亲妈的记忆。

直到赵峰某一天领回家一个女人，就是现在抱着赵欣的阿姨，然后指着赵力叫妈。

赵力愣住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叫出妈这个字，他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妈能否让这个乌烟瘴气的家变得生机勃勃，他不知道他叫了那声妈之后那个相片上满带笑容的高个儿女人九泉之下会不会不甘心。

&ldo;我从来都没有过妈！

&rdo;赵力冲着赵峰喊了一句，这也是他得出的最终结论。

不是因为赵峰的教育问题，而是因为赵力从小到大身边都缺少一个作为母亲角色来指着他的鼻子给他讲大道理的人，现在的阿姨做的很好，但是从来没有给过赵力母爱的感觉，至于这份母爱的感觉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ldo;你个王八蛋！

&rdo;

这一把掌在赵力的意料之中。

赵峰的力气很大，他踉跄了几步差点没承受住。

赵欣啊的一声就哭了。

赵力倒笑了。

我是王八蛋，那你不就是老王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