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祎难得对他如此愤怒,他只得劝诫周祎道:“这本就不是什么好法子,我倒是有一计策,不知你可愿听否?”“说!”此时周祎的怒火已经到了极点,要是汪直还敢在胡言,他真的会挥起拳头向汪直砸去。“不如让她们也替西厂办事如何?这样一来不就有立大功的机会了吗。”汪直这是在尝试弥补他的过错。周祎冷哼的一声说道:“你让两个女子去替西厂办事,雯儿就算了好歹身子骨不错,可淑澹呢,你要她做什么?”说到此处,周祎往后退了几步,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望向汪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有这打算?”周祎不敢相信,但是他的内心却告诉他,眼前的人就是有这打算而且很早就这样计划好了。他面带苦笑地望着汪直,他的这位兄弟其实没有错,这也没什么,要怪就怪他动了情,在教坊司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这样的,只是因为他爱上了她所以她才免于这一切,万一没有他,或者他从未对她动心,那她的命运和那些女子又有何不同。从这一点来看,除了听从大名鼎鼎的汪厂公的话外还有什么余地。“是。”这声是笃定了周祎心中所想,难怪他一直往教坊司跑,汪直一点都没有怪罪的意思,他还傻傻地以为是因为西厂暂时不需要他,所以好心地让他们俩相处的。原来,不是西厂的案子不需要他出马,而是他本就是颗棋子,他本就已经在出马了,只是他不知情罢了。周祎瘫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弱弱地问道:“你还有什么有关淑澹的事瞒着我?”汪直停顿了一下说:“没了。”从汪直的神情和片刻的犹豫,周祎知道他还有事瞒着便暂时收起他那怒火,再次问道:“真的没有了吗?”“真的没有。”周祎的神情可见的失落,既然汪直不肯说,那么再怎么问也是没有丝毫意义的,他只好自己去探个究竟了。临别前,周祎站起身准备离开,他回头问汪直道:“你真打算让你姐姐和雯儿这样做?”——姐姐是啊,淑澹已经成为他的姐姐了,他也答应了淑澹要护着她的。汪直是有那么一丝犹豫的。“若是她们肯的话。”只要不让她们知道她们并非乐籍之身,那想必就会屈服了吧。那还是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了,问题就出在周祎身上。周祎斜视汪直道:“你自个说去。”周祎低头沉默,轻叹一声继续说道:“你自个去说她们不能演出的事,你自个去说你要她们办的事。她们若是应下了,那我也无权干涉,但是若她们不肯,那么你就不得逼迫她们。”“好。我会自个说去的。但若她们肯,愿你说话算话。”“行。”周祎哽咽道,不停在心里祈祷她们千万别答应。--------------------行不通=======================明日的演奏决定了淑澹和雯儿日后的出路,她们俩都在做最后一刻的练习,尽管这希望很渺茫,但她们还想拼劲一博,认为表演已经无可挑剔了,才肯休息。今夜也是雯儿最后一次和淑澹同寝,毕竟淑澹有周祎护着,她也无需操这个心。她们的付出是否有回报就看明日了,两人自然是无心睡下。雯儿侧着身面对着淑澹问道:“你说我们明日真能在圣上面前献乐吗?”淑澹迟疑了一会:“我也不知,但是不管事情如何咱们都要尽可能的去准备,不是吗?别想了,早点睡吧。”“淑澹?你说我们若不能撤掉乐籍的身份,能否离开这再从长计议?只要有礼部的文书和赎金就行了,我可以先不在乎撤籍的事,因为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这里。”雯儿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划过鼻梁。“难保有一天我们都和众姐妹一样只是件玩物,更何况我们一日在这便一日提醒我俩我们就该是那样的命运。还有周祎能保我们多久,我们是心安理得地接受可同是因罪入教坊司的其她人呢,她们没有人护着,我们凭什么,换作我是她们也会心有不甘的,她们每每看我或与我说话都令我感到愧不安和愧疚。”雯儿拉着淑澹的双手摇晃着继续说道:“所以不管明日结果如何能否先离开这里再说?”淑澹摸了摸雯儿的头顶平静地说道:“我早就有此打算,但是文书的事还得求汪直才行,至于赎金我想只有你的未婚夫田炆有法子了。”“这赎金的事你放心,他家有的是银子,他也不是个见死不救的。这事我来和他说。”“嗯,至于文书我来想法子要。好了,别哭了,再哭下去明日这双眼睛可得肿起,那还怎么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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