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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第1页）

黄巢呆了呆，说道：&ldo;我梦见成千上万的冤魂，一直追着我不放，我骑着马拼命跑，跑到一条极宽的大河岸边，河水漆黑如墨，岸边正好有一只小舟，我急忙弃马登舟，让那船家渡我过河。到了河心，那船家回过身来，他竟然没有头脸，也没有身体，只是一身空空的衣衫戴着一顶斗笠!我正惊讶，那船家忽然开口说道：&lso;你还我身子来!&rso;我问他身子哪里去了，他说：&lso;被你的舂磨寨磨成泥，让人吃掉了。&rso;我便拔剑砍他，那厮被我一剑劈散了。谁知忽然从水里伸出来无数的手臂，都是血淋淋的，抓住我的双腿，一把将我拖进河中去了。&rdo;

他妻子说道：&ldo;不过是个噩梦罢了，陛下不必介意。陛下不是从不相信这些的吗?&rdo;

黄巢又愣了半晌，忽听有人叫道：&ldo;陛下。&rdo;抬眼见林言不知何时来到自己面前。

黄巢问道：&ldo;何事?&rdo;

林言看了看黄巢，又看了看他妻子，说道：&ldo;请陛下随我来。&rdo;

……

是日，林言杀黄巢兄弟、妻子，投降唐军。林言不久也被唐军所杀。七月，时溥遣使献黄巢及家人首级于成都行在所。

长安城今非昔比，光波翼来到曲池畔，但见景物隐约依旧，气象却已大不相同，六月的天空弥漫着一股败腐之气，从水面飘来的空气也已不再新鲜。

冯记茶铺仍在，光波翼打量了一会儿挂在门首的茶旗，这才踏入门去。

谷逢道见到光波翼颇为吃惊，忙将他请入后院小屋中说话。

谷逢道向光波翼施礼问候，光波翼并未回礼，径直说道：&ldo;我来是想请谷先生给目焱捎个口讯。&rdo;

谷逢道似乎没听明白，诧问道：&ldo;光波兄弟说什么?&rdo;

光波翼道：&ldo;你告诉目焱，我要见他。&rdo;

谷逢道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说道：&ldo;光波兄弟不是在说笑吧?在下如何能够传话给他?&rdo;

光波翼轻笑一声道：&ldo;谷先生，何必再惺惺作态?你这双面细作已经做了二十多年，是不是很辛苦啊?&rdo;

谷逢道故意作色道：&ldo;光波兄弟何出此言?&rdo;

光波翼道：&ldo;当年先父遇害之后，风长老约淳海出来询问实情，可惜被目焱知晓，便将之杀害灭口。还有后来信子隐廉全家遇害，这些血债都该算上谷先生一份吧。&rdo;

见谷逢道满脸惊慌、讶异之色，光波翼又道：&ldo;当年你为了向目焱表示忠心，不惜出卖了这许多性命。同时你又尽心尽力为瞻部道做事，让南、北两道都对你不疑。你脚下这两只船，的确踏得不易呀。&rdo;

谷逢道面色苍白，汗如雨下，颤声说道：&ldo;你如何知晓这些?&rdo;

光波翼道：&ldo;有一位姓石的朋友，为了寻找在下，曾探访各地的信子，一个多月以前他来长安寻过你，从你这里知晓了一切。&rdo;

谷逢道侧目想了想，说道：&ldo;我怎么不记得有此事?&rdo;

光波翼笑了笑，说道：&ldo;他姓石，是一位识族忍者。&rdo;

谷逢道这才想起，一个多月前确有一位客商打扮的倜傥公子，曾到他店中吃茶，点名要见掌柜的，待自己出来与他相见，他却只是眯着眼睛看了自己一会儿，随便寒暄两句便走了，当时还觉得此人奇怪，没想到他竟是一位识族忍者，以通心术窥探了自己的天大秘密!

&ldo;谷先生，你还有何话说?&rdo;光波翼的问话让谷逢道回过神来。

谷逢道连忙回道：&ldo;当初是目焱主动寻到我，逼我与他同流，我也是迫不得已!&rdo;

&ldo;迫不得已?&rdo;光波翼笑道，&ldo;我将纪家姊妹托你照料，你却勾结妖道幽狐，设计欺骗离间我们，可有此事?&rdo;

谷逢道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道：&ldo;在下只是奉命行事而已。&rdo;

光波翼哼了一声，道：&ldo;隐廉的后人尚在，轮不到我来向你寻仇。你只需告诉目焱，三日后一早，我在试情崖顶等他。如果见不到他，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rdo;说罢拂袖出门而去，只留下谷逢道兀自惴惴。

三日后。

试情崖顶凉风习习，风中携着阵阵血腥味。

光波翼看了看谷逢道的尸首，见他面目扭曲恐怖，两手中残存着被血染红的衣服碎片，指尖鲜红，胸口处被抓得血肉模糊，显然是他自己撕抓的，死前不知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光波翼叹道：&ldo;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离术，你为何杀他?&rdo;

目焱道：&ldo;你们已经知晓了他的秘密，如今他对我、对你们都是个多余之人。我想你们早晚也不会放过他，与其让他活在恐惧之中，倒不如死了干净。&rdo;

光波翼嗤鼻道：&ldo;我们也已知晓了你的秘密，你是不是也活在恐惧之中?是不是也成了多余之人?&rdo;

目焱并不理会光波翼的问话，而是淡然说道：&ldo;翼儿，这一年多你去了哪里?&rdo;仍像是一位慈爱长者在关心自己的孩子。

光波翼道：&ldo;我在等你。&rdo;

&ldo;等我?&rdo;目焱似笑非笑地看着光波翼。

光波翼又道：&ldo;炳德，你知错了吗?&rdo;

目焱一怔，恍然间，好似光波勇站在自己的面前询问自己。

目焱回过神来，哼笑了一声道：&ldo;你长大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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