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垂下眸子,片刻后抬起,意味深长的说;&ldo;你会懂的,只是让你明白的人,不会是我和宜煊。&rdo;她和宜煊之间的感情,只有相爱的人才会明白。
独孤清点点头,垂下的眼睫遮住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低低笑了笑,&ldo;我已经明白了。&rdo;
他说完就将话题转到行军上,和楚宜煊商讨起军务。
几天后,楚世昭亲率十万军队赶赴锦州,清妩亦随行。锦州城依山而建,城外的山林原是宋家军的驻地,现以被北秦朝廷军占领,宋连与几万宋家军被困于锦州城中。齐军若要支援锦州,必须先攻下燕山。
军队在距燕山几十里的地带扎营,次日,楚宜煊亲自出营勘察地形,清妩亦跟在他身边。山坡上,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清妩和楚宜煊不约而同的朝生源处望去,只见一队人马正朝他们行来,由远及近。清妩的表情突然僵住,为首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楚奕宸。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一定是她看错了!她合上眼睛,再睁开,楚奕宸冷峻的脸孔却变得越发清晰。
楚宜煊看着楚奕宸,心底瞬间涌出的震惊很快化作镇定。他望向清妩,目光温柔,低声说;&ldo;妩儿,别怕。&rdo;
清妩努力平复着心绪,是啊,既然他找来了,也是该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了。
转眼间楚奕宸已行至两人面前,他虽是一身便装,身上依然散发着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清妩看着他,内心越发忐忑。
&ldo;六弟,近来可好?&rdo;他对楚宜煊一笑,那微笑却未入眼底,曜石般的双眸在阳光下折出冰冷的光。
清妩鼓起勇气与他对视,抢在楚宜煊开口前答道;&ldo;他不好,前不久还受了伤。&rdo;
楚奕宸本想说几句讽刺的话,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对清妩道;&ldo;庄清妩,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清楚?&rdo;
&ldo;皇兄,我知道你是重活一世的人,&rdo;楚宜煊握紧缰绳,一字字道;&ldo;你很清楚,我和妩儿本是夫妻……&rdo;
&ldo;可这一世,你却眼睁睁看着她嫁给我。&rdo;楚奕宸讽刺道。
&ldo;因为我和宜煊在开始都失去了一段记忆,宜煊开始并不知道他是重生的。&rdo;清妩有些激动地说。
楚奕宸看着清妩,眼中的寒冰渐渐碎裂,臣如深不见底的幽潭,再开口,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ldo;妩儿,有些话我只想单独和你说。&rdo;
心中的愧疚让清妩再次垂眸,楚奕宸深深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ldo;你和他已经到了这般难舍难分的地步?&rdo;
三人之间天地和周围的环境仿佛已经变成了两个不同的空间。阳光分外明媚,却是沉甸甸的压在身上,一阵阵风吹过,席卷着彻骨的寒冷。
&ldo;好。&rdo;清妩听到自己低低的声音,只有一个字,却是在两个男子的注视下艰难的说出口,响在沉寂的天地间。
她不敢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楚宜煊定定看着她,直到双眼发酸,突然想到自己是出来巡视的,终究没说什么,调转马头,带着部分随从远去,留给她和楚奕宸一片单独的空间。
所有的护卫也都在远处,两人的说话声,不会被第三人听到。
清妩见楚奕宸跃身下马,自己也跃下马背。楚奕宸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前方的阳光,在投下的阴影里,他的目光是那么悲凉的笼罩着她。
&ldo;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找来的?&rdo;他自嘲一笑,低声道;&ldo;那晚,你在梦里唤他的名字,你闭着眼睛,脸上却都是泪……所以当你不辞而别,我就猜想你一定是找他了,只要找到他,就能找到你。&rdo;
&ldo;对不起……&rdo;清妩有些艰难地说,&ldo;上辈子,他想了我三十年,我死在北秦,灵魂一直在他身边。奕宸,你明白这种感觉吗,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希望他能一辈子只爱我,只想着我一个人,可是后来,看着他备受煎熬,我却无能为力,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盼着他能再找到一个心仪的女子,伴他走过以后的生命,这种绝望你没经历过,也不会明白的……&rdo;
&ldo;我明白,&rdo;楚奕宸笑了笑,定定看着她,&ldo;所以他前世的绝望,你也要让我再经历一次,让我一辈子想着你,甚至我可能还不如他,他知道你爱他,可这些年,你对我是否动过心?你爱过我吗,一个月,一天,哪怕只是一个念头?&rdo;
清妩的心如遭重击,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的双眼是那么亮,仿佛是水的光芒在黑暗中发亮。
楚奕宸的心开始绝望,他哑声说;&ldo;他还能想你三十年……看来他前世是一个比我更合格的皇帝。我最后悔的事就是过早选择了重生,如果我和你一样在人世多留几十年,或许什么都能放下,不会选择重生,也不会再遇见你。&rdo;
清妩只觉嗓子像被什么哽住了,木然的听他说完,看着他转身离去。
阳光刺入眼中,楚奕宸眯起眼睛,再回头,发现她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似乎在她下马后,就一直是这样的姿势,从没变过。
他的心微微一动,一种难言的情绪如潮水涌来,几乎是推着他朝她走去。而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打斗声,定神一看,只见数不清的黑衣人已经和护卫杀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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