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可惜啊。”
风澜伸手抚上那断掉的琴弦,目光却始终流转在郁幽身上,那句话轻飘飘的话却重重砸在郁幽心上。
他不知这句话是在替琴弦惋惜,还是在暗示自己,一个好好的琴师选择来当“刺客”,最后只能以惋惜的结局收场。
一语双关的言语,让郁幽心惊胆颤。
就在他等待着风澜接下来的凌迟之时,风澜站起身来,露出了一声轻笑,在静谧的室内显得尤为刺耳。
“高山流水觅知音,小幽,你说我是不是就是你的知音,嗯?”
撂下这句话,风澜便转身离去,徒留郁幽一人跪在原地,后背渗出了丝丝冷汗,久久不能平静。
待风澜走远后,郁义快速窜进房间里,将房门紧紧阖上,伸手将郁幽拉起来,一脸担忧。
他清晰感觉到郁幽那双手在微微颤抖着,地上还残留着几滴血珠。
“大人,您没事吧?”
郁幽抬眸,看了一眼郁义,无声摇了摇头,无力重新坐回了桌案旁的蒲团上,一张脸苍白如纸。
明知道风澜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份,可方面被拆穿之时,那股压迫感,实在让自己无力去抵抗。
周身的气息生生被碾压着。
这一刻,郁幽才真真切切感受到那上位者的可怕之处,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郁义看着如此模样的郁幽,心疼无比。
他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巾,将郁幽受伤的食指包裹起来,“大人,您先稍等片刻,奴才去将金疮药拿来。”
“谢谢小义。”
郁幽扯动着嘴角,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
郁义很快就从抽屉中找到了金疮药,他小心翼翼将手巾解开,看着食指上的伤痕,重重叹了口气。
“大人,您也不知道注意一点,怎的就让那琴弦给伤着了,这手可是你的命啊,哪有琴师不爱惜自己的手。”
郁义絮絮叨叨在郁幽耳旁念叨了起来,手上依旧有条不紊动作着,很是轻柔。
“这不是没注意嘛,下次会注意的,况且伤了手,便可以歇息数日,何乐而不为呢?”
郁幽故作轻松耸了耸肩,双眸低垂了几分,将眼底的情绪掩去: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快走到尽头了。
余光看了一眼郁义担忧的神色,有些许复杂:只要自己不会连累郁义就好了。
处理完郁幽手上的伤口后,郁义看着桌上郁幽的爱琴,“大人,这琴要如何?”
郁幽摆了摆手,说道:“送去接上吧。”
“是。”
*
翌日。
风澜五更天就已经起了,径直离开清幽殿,只让德公公只会了郁义一声,再与其他动作。
等郁幽醒来之时,整个宫闱已经炸开了锅,关于他昨晚“侍寝”的消息传遍宫里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说他现今已恩宠加身,以一个男儿身,以一个琴师身份掳获了风澜的心。
连同朝堂上也对此事议论纷纷。
风凉尘站在众大臣前方,听着后面传来那断断续续的交谈,其中陛下、琴师这两个字眼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当听到昨晚风澜前往清幽殿“宠幸”了郁幽之时,垂下来的双手紧紧握拳,眼底带着几分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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