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以为五弟同朕玩笑呢,如今见到本人,乍看之下,却是如此。”正位上,风澜目光直勾勾注视着郁幽,笑意不达眼底。
“不如现场弹奏一曲,让朕见识见识五弟口中的妙音如何?”
“是,陛下。”
郁幽缓缓走到一个桌案后,打开古琴的包裹,很快那古琴便露出了琴身,此琴通体黑色,散发出淡淡的光泽,略有质感。
待摆放好之后,郁幽双手放在七弦上,双眸闭上,酝酿了十几秒钟,再次睁开。
此时,那双桃花眸已然不同,目光坚定,流光溢彩,比起之前那流露出来的哀伤情绪,这样的郁幽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修长的十指开始动作起来,在琴弦上飞舞着,一曲《高山流水》从指尖溢出来。
一指空灵,一指悠远,将那乐曲中的情景娓娓道来。
此刻,一室静谧,所有目光全被郁幽的琴音吸引过去,正位上,原本饶有兴趣打量郁幽的风澜一下子愣住了。
听着那琴音,思绪慢慢飞远,不知为何,面前这人的身影和记忆中那个身影重合在一起。
面前的古琴仿佛变成了一架钢琴,那人十指在黑白琴键上飞舞,为自己弹奏着那一曲心事。
直到琴音缓缓停下,他还没有从自己的思绪中回来,下方,两双眼眸正注视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的反应。
“皇兄,不知如何?”
一声问询,将他从自己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幽幽看了郁幽一眼,轻启薄唇,“当真是好琴艺,五弟这是哪里寻来的妙人?”
“不怕皇兄笑话,某天臣弟路过春风楼,突然被这琴音吸引,便替他赎了身,臣弟知皇兄好音律,将他带了进来,进献给皇兄。若皇兄满意,留下便是。”
风凉尘笑吟吟开口,眼底却带着几分狠厉,一旁的郁幽看了个正着,在心底冷笑了几声。
“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多谢臣弟美意,那朕便收下了。”风澜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又深深看了一眼郁幽。
这眼神,在风凉尘看来,完全是风澜已经对郁幽起了兴趣,心生几分雀跃,心底有了别样的打算。
若风澜当真对郁幽上了心,将郁幽送上风澜的枕塌也没什么,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谢陛下。”
郁幽立刻行了礼,拜谢风澜。
“有无名字?”风澜再次开口,朝郁幽询问出声。
这时,风凉尘抢先回答:“未曾有过,臣弟愚笨,还请皇兄赐名,这将是他莫大的荣幸。”
闻言,郁幽心猛地疼了起来,看向风凉尘的眸光中带着几分波动,一抹痛楚在眼底滑过。
这一切,都被正位上的风澜尽收眼底。
他似笑非笑看着两人,一个想尽办法想要将人送进宫,而另一个却极不情愿,心底爱慕着前者。
真是有意思呢。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要不你唤幽可好?风幽,这个名字也是极好的,不知你可愿意?”
刹那间,郁幽瞳孔微缩,连忙叩谢,“多谢陛下,草民甚是欢喜。”
“不知臣弟以为如何?”
“极好,极好。”
风凉尘讪讪回应着,眼底的震惊却迟迟没有散去:风幽,风幽,以国姓赐名,这是何等的殊荣。
那一刻,心下打定的主意更加坚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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