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谁说的?&rdo;旁边侍立的女子有些不满，&ldo;大人的笛声明明如同天籁回音。

&rdo;

&ldo;是吗?&rdo;灵均皱了皱眉头，看了胧月一眼，却摇头，&ldo;不，你这么说不足以为信，因为你畏惧我‐‐就如邹忌又岂能如城北徐公之美?&rdo;

胧月微微颤了一下，低下了头去。

畏我?为何不说是私我呢?

耳边听得他开口，问：&ldo;胧月，关于血薇主人在这里的消息，已经传达给石玉了吗?&rdo;

&ldo;是，已经托人传达过去了。

&rdo;冷月下，侍女恭敬地回答，&ldo;石玉听说苏姑娘已然解了毒，惊喜万分，正在日夜兼程赶往月宫，想要早点接她回去。

&rdo;

&ldo;好，一切都如我的计划。

&rdo;玉笛敲了一下掌心，灵均在月下开口，&ldo;我已经吩咐了右使暗中做好准备，等他到了便可以收网了。

你替我立刻联系左使，令他去一趟中原‐‐我要在一个月内调动风雨组织所有的金衣杀手!&rdo;

&ldo;啊?&rdo;胧月愣了一下，&ldo;风雨是天下第一流的杀手组织，价钱高昂无比，这样一来会耗尽我们教中历年所积存的银两‐‐万一教主大人她出关后问起来……&rdo;

&ldo;记住，你只要去执行就行了!&rdo;玉笛抵住了她的顶心，灵均的声音冷酷如冰雪，&ldo;至于其他的，你不需要问!‐‐就如我当年出手救下你的时候，也只是执行我师父的命令，半句也没有问为什么一样。

&rdo;

&ldo;是。

&rdo;胧月颤抖了一下，低声。

原来，那么多年来她心心念念的，不过是一道命令?

&ldo;你在我身边已经七年了，胧月，&rdo;灵均的声音虚无缥缈，却不辨喜怒，&ldo;很多秘密，这世间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应该知道这份信任来之不易。

&rdo;

&ldo;是。

&rdo;胧月轻声，眼神不知是恐惧还是感激。

&ldo;那么，就不要说什么蠢话来打破它。

&rdo;灵均冷冷，语气如同冰雪，&ldo;你一贯是个知道自己身份的聪明人，不是吗?&rdo;

胧月匍匐在地，听到这句话，只觉得有利刃瞬地穿过心脏，痛得令人战栗。

她不敢抬头，因为已经有泪滑过脸庞。

然而他亦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拂袖，脸颊边有风掠过，如同一只鹤扑扇着翅膀，掠过了冷月下的圣湖。

她终于抬起头来，定定凝望着那一袭远去的白衣。

知道自己身份的聪明人?那么，在他心中，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呢?那么多年了，她如此无望地努力着，却始终无法跨越过那咫尺之遥的距离。

她所求不多，但那一点卑微的心愿，却始终成灰。

自从上得灵鹫山来，一住就是半个多月。

中间灵均经常派人来探看，殷勤垂询，而自己却来得不多，每次来了也不过是搭脉问诊，匆匆一面便走。

然而在拜月教的灵药和秘术之下，原重楼这样的重伤，居然也一天一天地飞速好了起来。

&ldo;那个灵均还真是个好人，&rdo;苏微扶着伤员在廊下重新练习走路，看到他恢复迅速，不由得叹息，&ldo;一开始我看他阴阳怪气神神秘秘，还以为他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歹意，没想到他还真的治好了你……&rdo;

&ldo;是啊。

&rdo;原重楼吃力地抬起腿，迈上一级台阶，一边抽着冷气，&ldo;我……我跟你说过，在苗疆，拜月教是很得人心的!&rdo;

&ldo;好吧，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谢谢他就是了。

&rdo;她笑，&ldo;丹意呢?&rdo;转头便不见了那个小女孩，苏微有些愕然，搀扶着身侧的人坐入轮椅。

&ldo;大概跑哪里玩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