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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谷神堂内的酒席是将酒案排在一起，成一长排，大家席地而坐，上首坐着上古师、安仪师。然后一右一左，向下排，右为大，右边是封姨、北门、齐云、归宾、辛琪、安女、张妈、庄客执事，左边是容悯、美丽居、洗心玉、玄月、采薇、老长头、胡妈、织妇执事，一共十八个人。支可天没回来，不设席。另就是苦须归宾不愿和美丽居坐在一起，与洗心玉调了个席次。

鼓声一响，钱荚就向下传，由于得荚者不得令，这传也就传得从容。鼓声一停，这荚转了三四圈，落到采薇手里，这自然是玄月和采薇共同做下的。大家心领神会，采薇也不掷（萤，下改丸），将一面&ldo;骄&rdo;字往席上一放。二位师傅就笑她作弊，但席上人都首肯，采薇就请二位师傅各讲一个笑话。二位师傅推辞不得，知是众人心意，上古师说：&ldo;大家的心意我们领了，不要各说一个，就让辛利说一个，也代表了我。&rdo;这时封姨站了起来，说：&ldo;大师傅的笑话我来讲，省得等会儿，你们又来捉捏我。&rdo;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这样安仪师就说了一个笑话，她说：

&ldo;稷下学官田巴是个名辩士，他的得意学生禽滑厘，得遇一瘸腿老妇。老妇问他：&lso;马鬃毛向上长，很短；马尾巴向下长，却很长，为什么？&rso;禽滑厘答：&lso;马鬃毛属逆势上戗，所以短，马尾属于顺势，故长&rso;。老妇想了想，说：&lso;你说得有理。&rso;又问道，&lso;可是，人的头发是上戗的逆势，为什么长？胡须却是顺势，又为什么短？&rso;禽滑厘回答不出来，说：&lso;等我问过老师再来回答你。&rso;禽滑厘见了田巴，说：&lso;我以逆顺的道理回答了老妇的第一个问题，后面一个却回答不出来？&rso;田巴听了，想了半天，面带温色地骂道：&lso;禽大啊，禽大，以后没有要紧的事，不要再走出去了，东遛西逛地尽给我惹麻烦。&rso;&rdo;

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又来叫封姨。封姨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于是大家都说该罚，封姨先逗大家笑了一回，才一本正经地开讲，她说：

&ldo;有一先生置馆授业，点名至一生，姓施，名改之，不觉恧然。想起一件趣事，说与众生听。说是有一县令审案，提出一犯，瞟了一眼案卷发问道：&lso;施&tis;&tis;吗？&rso;犯答：&lso;是，是小人&rso;。这犯话一出，满堂哄笑。县令不知何故，正感诧异，复又瞟了那案卷一眼。这一看，不由得勃然大怒，骂道：&lso;施&tis;&tis;……&rso;。先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定众生问：&lso;小子，你们知道此犯叫什么吗？&rso;施改之答：&lso;学生知道。&rso;先生大为惊讶，似有不信，说：&lso;你说来！&rso;施改之回答道：&lso;他‐‐他叫施我爹。&rso;&rdo;

封姨此话一出，满堂哄然，容悯、洗心玉、采薇都笑成了团。苦须归宾则说：&ldo;怎会起这么个名字？&rdo;这话一出，又惹得大家笑岔了气。封姨等大家笑过之后，才又开始往下说：

&ldo;那先生不由得十分赞赏道：&lso;小子，怎能得此奇思？&rso;施改之答：&lso;这个却不难，家姐的名字和这差不多。&rso;&lso;你姐是……？&rso;&lso;‐‐施我娘！&rso;&rdo;

这时容悯，采薇都笑得直叫娘，整个谷神堂笑歪了一片。

连上古师也笑指着封姨说：&ldo;该死，该死，怎想得出这么个混怅笑话来？&rdo;

大家笑了一回，鼓声又起。荚从采薇手里往右传，或有歌咏的，或有变幻术的，也有说故事的，后来这通鼓落到齐云手里。齐云掷了个三十点，是洗心玉，大家一起笑了起来。齐云从荚中摸出一钱，钱上刻着&ldo;罚一，对首同&rdo;，对首是齐云，但齐云是持荚者，不罚。此罚就落在齐云的上家北门晨风身上，这下大家更热闹了。洗心玉红了脸，不知所措地看着齐云，那眼神自然是希祈。北门则还随意，美丽居的脸色就很不好看。齐云淡淡一笑说：&ldo;罚他们个什么呢？&rdo;&ldo;罚他们咏唱！&rdo;苦须归宾叫道。大家知道洗心玉喜静，不大习惯在人前咏唱，尤其是和北门晨风在一起唱，这下洗心玉真的十分紧张起来。北门则从来不唱歌，也一时紧张起来。&ldo;这个嘛……&rdo;齐云故意拿关子，看着北门和洗心玉一副惶恐的样子，她这人多聪明，知道他们此刻的心境，自然不会来为难他们，就说：&ldo;罚他们各作诗一首吧&rdo;。大家一听就叫了起来：&ldo;齐云作弊，该罚！&rdo;齐云一看不对头，马上灵机一动，忙说：&ldo;还没说完呢，既是罚，就没这么容易，我是想罚他们一通鼓响后作完，不完再罚&rdo;。大家想想，这条件也算苛刻了。齐云问：&ldo;写个什么呢？&rdo;&ldo;就写咏物诗吧，以四时花卉佳木为题，也不算太难为他们了。&rdo;容悯提议道。这样北门晨风、洗心玉才松了口气，正待从容。没想到玄月这促狭鬼也不等他们喘口气，立即击起鼓来，北门和洗心玉就着了忙。容悯站起，拿了块板放在自己案前，提笔在手，就等思索的北门和小玉想出。鼓如急点，只见鼓声一断，洗心玉抬起头来，将眉一扬，说：&ldo;有了。&rdo;

她来念，容悯来写，只见是这样一首诗。

山有栀子

山有栀子，静守其株。不见其株，静且都，有守则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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