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枪口,是什么意思?”宣恪问。
“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於夜弦有点意外。
“那天没来得及问。”宣恪如是说。
“不告诉你。”於夜弦退到了墙边,“你猜。”
“不说吗?”宣恪威胁。
“不说。”於夜弦这次很坚定,“我给你一生的时间,去猜它的意思,好吗?”
宣恪浅色眼瞳中,有明灭的微光,他点点头,似是已经了然于心。
一生还很漫长,那就用一生的时间,去践行其中的含义。
“还有多久到塔北?”於夜弦往舱房里舒适的大床上一躺,“感觉好久都没睡过安稳觉了。”
从那个黄昏,丹夏的战火点燃开始,他和宣恪,好像都在奔波,或喜或悲,于生死中走了一遭,无数次想过能找到机会安稳地睡上一觉,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他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那么真实了。
简言之,他睡不着了。
“还有一天的时间。”宣恪说,“天黑了,塔北就到了。”
“感觉像在做梦。”於夜弦在舒适的大床上滚来滚去,“当初就觉得你是个臭弟弟,想逗着玩,现在……”
反倒是被臭弟弟拐回家了。
“时间穿梭的后遗症,问题不大。”樱桃在一旁说。
“现在还觉像是做梦吗?”宣恪一把按住了正在滚来滚去的於夜弦,把身体的重量一点点压在对方的身上,注意着於夜弦的反应。
於夜弦的还没玩够,胆子也肥了,伸手一把捏住了宣恪的嘴,把宣弟弟捏成了鸭子嘴,觉得好玩,顿时笑弯了眼睛,又捏了两下。
塔北的总督:“……”
於夜弦不再隐藏的瞳色,是天空的那种蔚蓝,宣恪这样低头看的时候,能看见他纤长睫毛掩映下的那汪蓝色,清澈得像雨后的天空。
宣恪曾经说过,於夜弦总是没心没肺的,但现在他终于发现,除却时间往复中注定的必然,他就是喜欢於夜弦这种没心没肺的模样。
那是一种大喜大悲过后,沉淀下来的淡然。
宣恪反手抓住於夜弦捣乱的手,给他按到了头顶的位置,夺回了自己说话的权利。
“圆圆。”他说。
於夜弦:“哼。”
“在我面前,你可以哭。”
於夜弦有些错愕:“怎么了,宣弟弟,突然说起了这个。”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隐藏你的悲喜,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宣恪很认真地在说。
十五岁的於夜弦,在这条时间线上听了他那一句哄人的“不哭”,就真的故作坚强了很多年。
於夜弦放软了自己的身体,不再去抵抗宣恪的压制,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说实话,阿福,我现在挺想哭。”
没有原因,没有征兆,也与悲喜无关。
“我知道。”宣恪抱住了他。
樱桃:“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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