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影子将她覆盖,一条马鞭伸了出来,指着宝缨喉头,迫使她抬起头——背着光,符清羽的面容也裹在阴影里,幽晦难辨。“你选的人也不怎么样么,危急关头撇下你就跑。”符清羽声音很低,在早春三月里,隐约透出凉意。宝缨咬着嘴唇,身体微微发颤。符清羽冷笑一声,叫来身后的人,吩咐道:“派轻功最好的几个人去追。其他人就算了,去了也追不上。”“陛下……”“程宝缨!”声调骤然升高,似是再压抑不住怒气。符清羽在马上瞪着宝缨,眸底是掩不住的森冷:“你若敢求情……”他咬着牙说,“朕定叫叶怀钦死无全尸!”〇四三◎是朕的错◎“你若敢求情,朕定叫叶怀钦死无全尸!”符清羽冷冷抛出这句话,又紧抿嘴唇,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宝缨。他骑了匹黑马,一身骑装也是玄色,金线绣的暗纹在光照下若隐若现,像金属的光泽,叫沉黑看上去更冷了几分。宝缨微微垂下眼帘,退后一步,便要下跪。哪知那马鞭不肯放过她,又缠上来,迫她仰头。“看着朕。”符清羽跃下马背,缓慢向宝缨逼近一步,目光深不可测,令人不由自主地屏了呼吸。“怎么?”符清羽在她面前停下,薄唇轻轻上挑,“还没回过神来,不相信他走了?用不用朕把人给你追回来?你……”他飞快地错开眼,又重新看着宝缨,“你就挑了这么个人。为了这样的男人,你不管不顾地丢下一切,宁愿犯死罪,也要跟他走?”尾音不可抑制地尖锐起来。符清羽顿住,眼角泛出一片血红。终于见着她了,脱口而出的却是这些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明明激动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但这欣喜只持续了一瞬,便看见她殷切地叮嘱叶怀钦,维护叶怀钦。他们站的那样近,袖角碰在一起——以极为亲近的姿态。可叶怀钦立刻逃走了,将她丢在原地,茕茕孑立,形单影只。符清羽觉得他应该是窃喜和得意的,这一切都证明她错了,证明她为了一个不可靠的男人背叛了他。可最后,却是恼怒占了上风,他竟替她感到不值,甚至委屈。叶怀钦竟敢把宝缨一个人丢下!他凭什么,他也配?!符清羽恨不得当即将那人抓回来,千刀万剐,连他背后隐藏的目的也不想搞清楚了。他只知道,叶怀钦该死。而程宝缨……符清羽连眼睛都不舍得眨,近乎贪婪的凝视着眼前的人。一直低垂着头,从上方看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卷翘的睫毛,然后是琼鼻,鼻梁又窄又挺,鼻尖微翘。她瘦了很多,残留的婴儿肥消失殆尽,骨骼流畅的弧度突显出来。许是因为脸色苍白,樱唇也黯淡了,看着有些弱不禁风的凄楚。粗染的青衣,麻草鞋底,头发只用头绳束着,因为晒多了日头,发梢开始微微泛黄。不止这样,她的衣衫有许多划破的地方,鞋子裙角沾满了泥土,连脖颈和脸颊也有细小的擦伤。这些——都是叶怀钦给她的。全都拜他所赐!符清羽极力压抑住狂躁暴怒,又向前一步。宝缨下意识退后,这一次,却被攥住了手腕。“抬头,看着朕。”他离得这样近,话音传进耳中的同时,凛冽如松雪的气息也扑面而来。太熟悉了。熟悉到若不用尽全身力气,她害怕会在下一瞬沦陷,重蹈覆辙。宝缨心脏一恸,缓缓抬起眼。目光相触,谁也没有移开,可符清羽的眸子,却又沉了沉。——倘若她对叶怀钦失望,那也没有流露在目光中。那双黑白分明的澄净眼眸里,看不出太多情绪,没有委屈怨怼,也没有惊慌,没有后悔……也没有他。叶怀钦的背叛,这些时日的奔波,京城发生那么大的变故,他刚才的话……这一切好像都没能让她触动,没在她眼底掀起一丝波澜。他也没有。他人站在这里,她目光落在他身上,却像在看着远处。他披星戴月而来,风尘仆仆,掌心被瓷片割破的伤口还未愈合——她视而不见。这在从前,都是不会有的。喉头翻上一股酸涩,符清羽生硬地转身:“回城!”……回程时,宝缨被关进了马车,骑行的卫兵拱卫在侧,生恐她再次逃走。符清羽没有再骑马,也坐了进来。长久的,令人喘不过气的沉默。两人相对而坐,宝缨紧紧抓住座椅下的木板,一直盯着膝盖,尽可能将身体缩小——在这种情形下,若因颠簸碰到,未免太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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