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胡子先生上下打量了半天，问道：&ldo;你是？&rdo;

&ldo;我是他新雇的女佣，&rdo;海蒂解释道：&ldo;您要不留下姓名和来意，我等会再转告他？&rdo;

中年人露出狐疑的表情来，并没有接她的话。

没等海蒂再说句什么，远处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ldo;父亲？&rdo;

达芬奇在浴室里等了许久，都没见那小女仆跟着进来，也只草草地洗漱一番，便换好衣服折返回来。

皮耶罗回头看了眼儿子，脑袋往女仆的方向一摆：&ldo;解释一下？&rdo;

&ldo;不是您想象的那样……&rdo;达芬奇利落地开了门引他进院子道：&ldo;她只是个女仆而已。

&rdo;

这工坊并不大，哪怕海蒂在庭院里扫扫落叶，许多事情也是能听得颇为清楚的。

老达芬奇先生似乎对自己疑虑颇重，还叮嘱了他好几句，然后开始同他谈论一份订单。

这订单似乎是城里哪位大贵族的，以至于老先生说话时语气都颇有些惶恐，还用了好几次敬语。

然而他的儿子并不以为意，应得颇为敷衍。

&ldo;那可是领主宫的教堂！

&rdo;皮耶罗加重了语气道：&ldo;你若还是同以前一样，便是一分钱也拿不到的！

&rdo;

&ldo;来一杯柑橘药水吗？&rdo;达芬奇晃了晃杯子。

&ldo;记着时间！

&rdo;老先生完全没有和他闲聊的心情，神情也颇为忧心忡忡：&ldo;我过两天再来催你！

&rdo;

等他大步流星的走出去，达芬奇才喝完杯子里的甜味药水，开始整理自己剩下的颜料。

海蒂煮好了晚饭端过来，好奇地问道：&ldo;他是你父亲么？&rdo;

&ldo;嗯，他以为你是我的情妇。

&rdo;达芬奇淡定地叉起面条道：&ldo;我已经解释过了。

&rdo;

什么？

见她略有些讶异，那褐眸的年轻人不紧不慢地解释了一句：&ldo;我原本就是私生子，所以他才会多想，叮嘱我不要乱来。

&rdo;

原来私生子难道在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好羞耻的吗……

海蒂见他态度颇为自然，忽然感觉自己的价值体系在崩塌。

这个时代，男女裸体混浴不算什么，私生子的身份也可以坦荡说出来，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ldo;对了，下次帮我去药剂店里买块木乃伊回来，&rdo;达芬奇琢磨了一刻，又开口道：&ldo;都在我这儿呆了半个月了，平时也可以称呼我为列奥纳多先生。

&rdo;

海蒂咽下了意大利面，再次重复道：&ldo;一块，木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