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便是陆峙的头顶。他双眼下面一圈乌青,似乎已经极度疲倦,趴在自己的床沿沉沉睡着,手却还紧紧地抓着自己。季瑾叹了口气,想把自己的手从陆峙手里抽出,却发现对方即便是睡梦里,依然像是在守护自己最珍贵的宝物一样,死死不肯松手。他抿了抿唇,用另一只手摸了下额头。已经退烧了。季瑾想去旁边的桌子上拿水杯,却不想这时候陆峙却在这时候把杯子从季瑾的手旁夺走,刚睡醒的声音带这些令人无法抗拒的低沉和沙哑:“瑾哥,水凉了,我让他们再送些热的上来。”他整个人都翻了过来,把季瑾轻而易举地搂进怀里,睡眼还有些迷蒙地用自己的额头去碰季瑾的额头,迷糊了一会儿说道:“……嗯,不烧了。”陆峙的精神状态看不上去不是太好,季瑾望了他一眼,并没有出声询问。但看样子,自己发烧时是陆峙陪着自己,季瑾无论如何也没法视而不见。季瑾抱着陆峙让人送到门口,他出去又拿进屋里的热水,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他低声道:“谢谢。”陆峙正揉着他那一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听见季瑾的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头笑了笑:“瑾哥,你明知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个。”屋里又陷入了一种死寂的沉默。季瑾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热水,微微垂下眼睫:“你能不能放我走。”那是明显示弱的话,陆峙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僵在脸上,又像是浑不在意地开口:“你如果想开蛋糕店,我可以帮你。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三年前什么都没有的那个毛头小子,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想要自由。”季瑾一字一顿,“你能给我吗?”陆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自己刚才没说完的话:“你在蛋糕店里辞职,又跑去h市做法语书籍翻译,这些事都并非你的长处。”“如果你想的话,我愿意把整个陆氏交托给你,你想运营就运营,不想管的话卖了也可以……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我们还没有正式离婚,你还是我的妻子,我们重新开始这一切好不好?”季瑾沉默地看着他。他闭了闭眼睛:“你错了。”陆峙困惑地看着他。“你的话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季瑾的嗓子因为感冒而变得声音发哑,他的面容因为生病而变得苍白虚弱。可这一切都并没有让他显得灰败,反而平添了一种病态的美,“我不是季瑾……我是季瑜。”他是那样的冷静,甚至细看上去,能在他那双淡色的瞳孔里看到深深的倦怠与漠然。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陆峙,语气平和安静:“我们从前并不认识,你不了解我,也是正常的。”“季瑾!!”陆峙在那一瞬间很想抄过自己手边的白瓷杯狠狠摔下,但是想起那是季瑾买给自己的时候,又忍了下来。他像只困兽一般在屋里徒劳地打转,看向季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绝望的神情,“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我们从前在一起那么久,你对我许过的承诺,难道都是假的吗?”季瑾就那样看着他,一言不发。所有的质问都好像是一拳砸到了棉花上。陆峙无能为力地看着这一切,绝望地捂住自己的脸。“陆先生,我知道我哥哥去世对你的打击很大,我也知道我和他确实长得很像。”季瑾淡淡地开口,“那天晚上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但是我真心地希望陆先生好好想一想,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有弄混我和我哥哥,而陆先生却分不清。”他对着陆峙微微一笑:“只是因为我们都有一张相似的脸,所以陆先生就分不清了么?”你哪只手碰的他“我分辨人从来不看容貌。”陆峙把头从手掌里拿出,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季瑾的脸,“瑾哥,我们朝夕共处这么久,你真的觉得我会认不出你来吗?”“……”季瑾低下头,午后的阳光就这样落在他的脸上,仿佛眼睫上也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色。他沉默半晌,突然说道:“陆知熙是你的弟弟,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他会作何感想?”“他想什么和我做什么有什么关系?”陆峙看着季瑾,露出了一个笑,“瑾哥,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来想清楚这一切……不要让我等太久。”门被重新关上,季瑾清晰地听到上面落锁的声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眼前像是一条绝路……但好像,也并非毫无办法。周川在酒店的房间里再次睁开眼睛。他还未来得及反应自己的处境,便看见一个足以令他胆战心寒的人影正站在自己面前。周川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不久前用来控制季瑾的手铐,此时却牢牢地拷在自己的手腕上。他甩了甩头,像是不太清醒,刚想说话,自己面前的人就向着自己走了两步,一杯冰水就这样毫不留情地泼到了他的脸上。周川被冷水激得浑身抖了一抖,颤着声音:“老大……”“周川。”周川面前的人面无表情地俯下身,戴着黑色的手套的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捏着他的下巴,似乎是在打量着他的脸,意味不明道,“你最近,挺有本事的啊。”周川刚想说话,余光就瞥见屋里倒了一地穿着黑衣的保镖,连忙告饶起来:“老大你听我说,我只是单纯约个炮,没想到会惹这样的麻烦……”那人的表情隐在长长的刘海下,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他短促地笑了一下,拍了拍周川的脸,像是很随意地说道:“你还录像了?”“是,是的……只不过应该没录全。”周川颤颤巍巍地说道,“老大,所有的东西都在那里了。”那人笑了笑,那台录像机里的芯片被他拆出,当着周川的面用手指夹住,另一只手不知道在哪变出了一只打火机,就这样面无表情地打了火,当着周川的面,一点一点烧了个干干净净。周川全程不敢说话,直到最后才小心翼翼地猜测道:“老大,您也看上他了?”男人没有说话,手里又重新摸出来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他显然是玩刀的高手,那片雪白的刃在他手里来回翻转,好像他手里拿的不是什么凶器,而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玩具。“你哪只手碰的他?”男人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周川却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深知男人的脾气秉性,此时连声求饶起来:“不,不是我,我没有碰他,是他勾引的我……啊啊啊!!!!”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尖叫,眼泪因为机制的痛苦而被硬生生地逼了出来。他痛苦地看向自己血肉模糊的手,疼痛到无法发出完整的字节。男人却冷漠地看着那只因为疼痛而在不断抽搐、满是鲜血的手,像是在面对什么雕刻品一样,仔细地削着上面的皮肉。他好像听不见周川不断挣扎、尖锐的惨叫,依然那样无动于衷地把手骨上的肉削除得干干净净,直到露出森白的骨。周川此时已经因为疼痛数次昏厥,男人却并不善罢甘休,就在他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倒在地上的保镖们身上的通讯器却在这时候“滴滴”地响了起来。男人很仔细地把手上的鲜血在周川的衣服上蹭干净,又不急不慢地拿过那个通讯器,随意地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通讯器里的声音这样说道,“少爷交代你们的事都办好了吗?”男人撩了一下额前长长的碎发,很随意地把声音变得粗糙沙哑:“都办好了。录像也销毁了。”“嗯,做好了就尽快回老宅。”通讯器那头显然没发现和自己对话的另有其人,语气很满意似的结束了通讯。男人垂下眼睛,望着这片满是鲜血的屋里,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捡起自己的刀再次走到周川的面前。……已经削干净了一只,但是还差一只。男人默默地想,刀在他手里转了个花,几乎是又快又狠地扎向周川另一只手,轻松地便剜出一块带着血的肉。夜还长,他还有时间慢慢折磨这个撞进自己罗网里的可怜兔子。“你是不是有病?陆峙,你是不是有病??”陆知熙的声音从电话里尖锐地响起,他显然已经被气昏了头,“我就说季瑜怎么突然就不见了……”陆峙皱着眉头看着不断吼叫的电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后,把电话丢在了一旁。“你是不是疯了?”陆知熙高声道,“你逼死了季瑾还不够,你现在也想把他的弟弟也逼死吗?你确定你敢坦然面对季瑾,告诉他你连他的同胞弟弟都不放过?”电话里巨大信息量令办公室里汇报工作的几个人纷纷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个个恨不能此刻变成聋子。陆峙略显烦躁地把手机又拿回来:“对,我就是疯了。”说完也不再管对面是怎样的抗议与怒骂,直接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正汇报着上个季度的报表的人此时识趣地闭了嘴,小心翼翼地觑着自家老板的脸色。陆峙却只是捏了捏眉心,说道:“继续念。”读报表的人心惊胆战地接着读,但他很快就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发现老板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手边的一台显示器上。那上面是有什么?旁边的几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陆峙的分心,不由得向那台显示器投去了好奇的目光。但他们很快就惊悚地发现,那台显示器显然是连接了某个地方的监控,而且那地方的监控不止一个,因为他们看到陆峙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正动作自然地来回切换,把监控里正安静看书的人慢慢地放大。而最让他们毛骨悚然的是,监控里面那个人的侧脸,和陆峙的亡妻简直是一模一样!这下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再看下去了,草草结束汇报完后,便互相对了一个眼神,纷纷低着头离开。“不是吧,这就是传说中的替身吗?”“嘘你小点声。”“感觉真挺像的,难怪陆总那一双眼睛都快黏在上面了……”几个人窃窃私语着走远,而办公室里的陆峙却依然在盯着监控里的季瑾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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