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队伍一路快赶,终于在天黑前到了蒲柳县。
蒲柳县县令张开驰前来迎接,特意将和亲队伍安排到了府衙。这次倒是奇怪,和亲使臣没有提出异议,落牧反而很开心的大笑,感谢张开驰的热情款待。
张开驰并不知道贾赦的真正身份,忙来问询。贾赦便先亮出了他监察御史的官印。张开驰忙行礼,随后听了贾赦的吩咐,请他到内室说话。
贾赦只是提醒张开驰要注意宝珠公主房间的安全,让他选几个婢女送到公主房间伺候,要寸步不离。&ldo;若能找到嗓门大的,能叫的最好。&rdo;
张开驰起初只是不停的点头听吩咐,后来才回过味儿来,忙问:&ldo;大人的意思是可能有人要刺杀宝珠公主?&rdo;
&ldo;必然&rdo;。贾赦立即纠正了张开驰&ldo;可能&rdo;用词的错误。
张开驰惊得瞪圆眼,紧张地问贾赦何出此言。
贾赦便将和亲队伍表现的可疑之处都讲给了张开驰听。张开驰忖度片刻,附和地点点头,&ldo;的确可疑。&rdo;
&ldo;我刚刚和你说过,在白米县的时候,真颜部落的和亲队伍里随从有一百四十三人,早晨进林子里的时候,我也数过,的确是一百二十人,足足少了二十三人,你说干什么去了?&rdo;
张开驰很清楚如果和亲队伍少人,再加上贾赦所表现怀疑,其后续的发展是如何的险峻。这些真颜部落的人如果真要自己动手,杀了他们的和亲公主,反而赖是蒲柳县县衙保护不利的责任。便不止是一场谋杀案子了,很可能会挑起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而他的和家人们的命,都会为这场阴谋的牺牲品。
张开驰想到此,慌乱不已,&ldo;怎么会少这么多,我这就去问!&rdo;
&ldo;不怕打糙惊蛇,你更加防不胜防?&rdo;贾赦挑眉问。
张开驰愣了愣,便道:&ldo;那我就委婉些,再确认一遍人数。&rdo;张开驰还是打心眼里希望这样的麻烦不会倒霉的摊在自己身上。
贾赦嗤笑一声,没拦着他,转而就站在院内的石矶上,不时地抬头朝西边看看。
张开驰出去片刻后,便顶着一张恐惧脸的回来,&ldo;大人,那和亲使臣很肯定的说他就带了一百二十名随从来。会不会是您之前查错了?&rdo;
贾赦则依旧靠在门口,望着天,懒得去理张开驰的问题。他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人数查了两遍,有一次还是他亲自查得,怎可能有错。
张开驰紧张了半晌,见贾赦没理会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道歉,讪笑问贾赦这之后该怎么办。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府中也没什么高手,如果真颜部落的人只要自演一场戏,他该如何机智的阻止这场阴谋保全自己。
张开驰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办法。便说要赶忙书信一封,给朝廷传信。
&ldo;等你的信送到京城,只怕人早死了,有什么用。只要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是真颜部落的阴谋,他们便可以打着为公主报仇的正义大旗,撕破先前签下的停战协议,侵袭我大周边境。&rdo;
贾赦终于在西方的天空看见了风筝,眼睛一亮,微微上扬起嘴角,好在人来了,赶得及!
张开驰抽了抽嘴角,便眯着眼露出一副苦相。他无可奈何,着急之下要给贾赦跪下,求他出个主意救救自己。
&ldo;拙荆刚刚被诊出身孕,下官、下官……&rdo;张开驰说着说着语调就变了,真要哭起来。
&ldo;瞧你这出息,晚上好好去陪你媳妇儿睡觉,什么都不要管,切记。&rdo;贾赦说罢,便摆摆手,出门了。
什么意思?享受最后一晚?
张开驰急得心都烧起来,追了几步贾赦,见他已经走到院外,那边正有真颜部落的人在,他便不好再说什么。
落牧去看了眼公主,便故作悠闲的在县衙内闲逛起来。张开驰假笑着陪同,却怎么看他怎么觉得他在视察地形,偏偏自己干着急也没办法。
落牧游逛了而一圈后,便展开笑颜,直叹这府衙环境好。转而跟张开驰商量,表示他的侍卫们都连日赶路累得太乏了,便是在白米县歇息了两日,仍是倦怠异常。因考虑到明日队伍就要进京面圣,遂请张开驰的衙差们帮忙守护,让他的侍卫们在今晚养足精神好好休息。
张开驰听了随行人员的翻译之后,心中预感大大不妙,他想推辞,刚开口却见落牧假意听不懂他说话,直接跟他拱手道谢,转身就带着人走了。张开驰吓得心都停跳了,感觉自己真离死不远了。
只盼着天一直亮着,一切都不要发生才好。
夜幕还是降临了,二更敲过,四下便寂静下来。
张开驰一个人紧张的在屋子里徘徊。
贾御史还没有回来……
张开驰额头一茬又一茬冷汗,都可以洗脸了。就这样眼睁睁,坐以待毙的等死,实不是他的风格。
张开驰下了决心,一脚踹门就打算自己亲自去宝珠公主房前守卫。
奈何他跨出门外的脚还没落地,就听见西院忽然传来一声女子尖锐的喊叫。张开驰立刻撒腿就往那边跑,与此同时住在邻近院落的真颜部落的侍卫们也纷纷赶了过来。
落牧披了件衣服,好似刚从床上爬起来一般。他怒瞪着张开驰,&ldo;你是怎么守卫的?我们公主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大汗必定叫你们大周朝不得安宁!&rdo;
进了院,落牧就看见自家的鬟狼狈地从屋内跑出来,喊道:&ldo;刺客,有刺客刺杀了公主!&rdo;
落牧忙问:&ldo;刺客呢?&rdo;
&ldo;跑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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