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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去八爷那儿找我哥！&rdo;

☆、最可怜背人处红泪偷弹

严天佐冲出院外，小淞追在后面拉着。

&ldo;二哥，还是别去找了吧，大哥要是真被八爷叫走了，你这时候还是不出面的好。&rdo;

严天佐站在街边看着来往车辆，想叫一辆黄包车，根本没听进小淞的话，急慌慌问道：&ldo;八爷知道我去北平的事儿？&rdo;

&ldo;陈午阳出事之后，才知道你去北平的。&rdo;

远处过来一辆黄包车，严天佐冲他喊了一声，黄包车听闻，扶着车把往他这边跑来。严天佐朝黄包车走过去，随口跟小淞说：&ldo;八爷最恨手下人瞒着他做事，能等到你们把我救回来已经不简单了。&rdo;严天佐抬腿上车，对小淞摆手：&ldo;快回去，别在这儿傻站着。&rdo;接着低头对车夫说：&ldo;陈家弄。&rdo;

车夫不屑地说：&ldo;早就不叫陈家弄了。&rdo;

&ldo;记不住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字，快！&rdo;

黄包车夫满不在乎乘客的急躁，不紧不慢地拉着车。严天佐催了三四遍，车夫回说，自己本来就不是干这行的，车只是白天拉，晚上是要去给戏园子演戏的，因此白天不能耗费太多体力，不然晚上没法演戏。

严天佐问：&ldo;你晚上演戏能赚多少？&rdo;

车夫听他竟然这么问，挺着腰杆说：&ldo;两块！&rdo;

严天佐看他这反应，心想也就是各个戏班子跑龙套，一晚上赶场如果能跑三个园子，不过也就是六七毛的意思。眼下自己赶时间，没空跟他纠缠，于是说：&ldo;你快些，我给你两块钱！&rdo;车夫一听马上精神了，这一趟也就是五毛钱的活儿，竟然有个十三点要给他两块，不可置信地反复问他说话可算数。

&ldo;算数。现在把两块给你。&rdo;严天佐掏出两块钱，身子前倾，丢进了车夫外套口袋。

车夫听见钱落进口袋的声音，脚底踩了风火轮一般，蹿了出去。

青帮各号人物手底下多少有些不干不净的生意。严家兄弟俩替八爷打点的大多是正经行业，但也多少兼管着两家烟馆，剩下由八爷儿子亲自管着的见不得人的生意他俩并不知道有多少。不过八爷在帮内已经是不得势的一门，做这些生意也不敢显山露水，表面上还是想跟几位闻人看齐，因此在法租界的居所十分体面，往来客人也稀少，颇有些大隐隐于市的高人格调。

黄包车停在一座洋房花园外，严天佐跳下车，朝大铁门跑去。隔着铁门，他没着急喊门房，而是往里望着。这会儿，他哥该交代的怕是也交代完了。以他哥哥的脾性，这事儿八成是都怪在自己头上了。说是没看住自己，跑去了北平，至于后面怎么跟陈午阳一起闹出这么大事儿，他现在不敢妄自猜测他哥哥的说法。总之他猪油蒙心的哥哥现在已经跪在八爷堂上，向他告罪呢。

严天佐忽然不想进去帮他哥说什么了，他想让严天佑多跪一会儿，最好八爷能用鞭子抽他一顿。这想法转瞬即逝，却把严天佐自己吓了个冷颤，没想到自己对亲哥有着如此的怨恨。

可是，能不恨吗？他这一回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北平，再见曹恩凡，已经是不可预期了。时局动荡，日本兵已然进了北平城，南面还有日本军队一直在练兵，严天佐即使再不懂政治，也知道中日两国关系十分紧张。而看当局对日态度，也是显出内里空虚对外疲敝之态了。北平是旧都，若是打起仗来，怕是重地，处境险恶。曹恩凡不过是个卖艺的，他要靠什么过活，自己不在他身边，那个童飞又会怎么对他……

&ldo;严二爷。&rdo;

严天佐抬头，是八爷的那个表侄，此时正朝一辆汽车走过去，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自己。严天佐对他点头，没有说话。

&ldo;怎么不进来？&rdo;

&ldo;看门房没人，不敢乱喊。&rdo;

那人走过来，开了铁门，刚要说话，远处有人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喊了一句：&ldo;天佐。&rdo;

是严天佑从洋楼正门楼梯上下来。严天佐对八爷的表侄笑笑：&ldo;来等我哥的，既然出来了我也不进去打扰了。&rdo;

&ldo;我就是送严大爷回去的。&rdo;说完去请严天佑进了车，开了车出来。

严天佑摇下车窗，对呆立在门外的严天佐喝道：&ldo;愣着干什么？上来！&rdo;

严天佐拉开车门上了车，一言不发。

&ldo;直接回您那边？&rdo;

严天佑&ldo;嗯&rdo;了一声，车缓缓开动。

路上三人都未言语。严天佐小心翼翼地观察严天佑，看他身上是否有被责打的痕迹。

&ldo;看什么？&rdo;

&ldo;没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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