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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2页）

谢凝点头，回到山洞找了个平坦的地方靠着歇息。陆离一直站在旁边，等她熬不住睡过去，才将外袍解下，轻轻盖在她身上，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ldo;公子……&rdo;那边莫愁已经醒了，虽然不能起身，但由衷地向他道谢。&ldo;公子救命之恩，妾身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rdo;

&ldo;不必了，是我娘子要我出手的。&rdo;陆离对站在一旁的小石头说：&ldo;你出来，我有话要对你说。&rdo;

小石头皱眉，显然十分不慡他这嚣张的样子，奈何他刚刚救了莫愁母子，便冷着脸站起来，同陆离走了出去。陆离将他一路带到溪边，才转身盯着他问道：&ldo;方才你同九娘说的那些话是何意？你要造反？&rdo;

第96章教训

面对陆离，小石头便冷静多了。他仿佛天生有种特质，在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人面前笨拙而害羞，但对方越是张扬恶意，他便越是冷静从容。他丝毫没有被陆离语气中的责备吓到，反而神色轻松地否认了。

&ldo;陆公子，你说什么呢？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我知道你恨我将你们夫妻掳来此地，还将你的药品都抢了，可这罪名扣在我一个流民身上，你不觉得可笑么？造反？我从哪里造反？带着秀儿这个小女孩儿去打仗么？&rdo;

&ldo;你可不是一般的流民。&rdo;陆离戳穿道，&ldo;一个流民，哪能像你这样从容？如何身怀武艺？如何有追魂香这等苗疆圣物？如何饲养苗疆五圣之一的吹风蛇？你或许没发现，九娘同你说话时常文绉绉的，而你这个小流民，竟然一句句都听懂了。九娘单纯好骗，我却是走江过湖做生意的，你骗不了我，你根本就不是普通人！&rdo;

小石头的伪装被拆穿了也不慌张，反而笑了，望着陆离问道：&ldo;哦？那么在陆公子看在，我没兵没粮的，要如何造反呢？&rdo;

&ldo;粮食可以抢，现在正是好时机，至于兵么，现在民怨沸腾。&rdo;陆离替他将计划说了出来，&ldo;现在你手上这些人去攻打州府是不行的，但若是对付一些小镇，却绰绰有余。等你们攻下第一座小镇，拿到了粮食，自可以登高一呼。有粮食作保，自然流民云集，你有些小聪明，大可以利用他们一个个地攻打小镇。等州府发现你的行动，你便可以放出流民有瘟疫的消息，唬得官兵不敢行动，而你便趁机继续壮大自己的势力。现在粮食、药品、御寒之物全都集中在官绅手里，对你而言反而是好机会，只要抢得一处，便是丰收，便能吸引更多人。&rdo;

小石头的脸色变了变，仍旧否认道：&ldo;好好的我造反做什么？我向天借胆子了？&rdo;

&ldo;胆子我不知你从哪里借来的，也是天生？&rdo;陆离负手于后，不紧不慢地说。&ldo;至于原因……你怨天道不公，为何流民们勤奋好做却要遭受大水。你恨官绅无情，明明可以开仓赈灾，反而借机囤米囤布，将流民逼得遍地尸骨。你觉得自己很厉害，今日能救一人，明日便能救千人万人，今日能统领百人，明日自然能万人之上。你小时候许是读过一句诗，所以深信不疑。&rdo;

小石头僵着脸色问道：&ldo;什么诗？&rdo;

陆离笑了一下，说：&ldo;他年吾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rdo;

小石头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抿着嘴看着陆离，却发现那男人的目光始终不曾动摇，而他更看不透对方的意图。他心里忐忑，脸上却更加不肯认输，迎着陆离的目光道：&ldo;你说得这样清楚，不怕我杀了你？现在你夫妻的性命都捏在我手中，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都活不了！&rdo;

&ldo;你不会杀我们的。&rdo;陆离适时地露出一点大人的稳重与嘲弄，&ldo;你的心还不够狠，你的良知未曾泯灭‐‐不要否认，否则的话，方才为何对九娘说谢谢？&rdo;

小石头的脸色终于狼狈起来，捏着拳头恶狠狠道：&ldo;我是念着九娘的救命之恩，但对你却没什么好感，你这家伙心机太深，一看就配不上纯真善良的九娘。若是惹怒了我，我一样杀了你，再骗九娘说你被强盗杀了！&rdo;

这话里也不知哪句刺激了陆离，他的眸色变了一下，却极快地恢复了淡淡的样子，道：&ldo;是么？然后呢？你以为你真的能带着这些流民走得久远？你要知道，他们中许多要的只是三分薄田一份温饱，你硬生生将天下与高官厚禄压在他们头上，不过是用他们的尸骨堆积自己的皇位罢了。更何况，你这样子，能走多远还不知道，现在却已经将他们带坏了。&rdo;

&ldo;我没有！&rdo;小石头争辩道，&ldo;他们只做过这一件坏事！&rdo;

&ldo;但他们并未觉得这就是坏事，小子。&rdo;陆离提醒他，&ldo;你没看到秀儿的样子？她觉得抢夺是理所应当的，这世间富贵者就必须为贫困者让步、施舍。若是为富不仁就算了，那些白手起家的富商，别人花了多少心血才拿到今日的富贵，凭什么要无缘无故地给你们？你要公平，却在做抢夺之事，这与你憎恨的官绅有什么区别？&rdo;

&ldo;那是……那是他们活该！&rdo;小石头叫道，&ldo;他们抢不过我，那么我自然能拿走他们的东西！谁叫他们没用！&rdo;

&ldo;强者就能掠夺，是么？&rdo;陆离点了点头，忽然出手如电，一下扣住了小石头的肩膀，问道：&ldo;那么我捏碎你的肩膀，也是你活该？&rdo;

小石头不料他竟会出手，躲之不及，瞬间便被抓住了肩膀。他待要挣扎，不想陆离的手竟如鹰爪铁铐一般纹丝不动。心知自己遇到了深藏不露的高手，小石头眼中露出一丝慌张，怒道：&ldo;原来你的斯文都是装出来的！&rdo;

&ldo;只是瞒住罢了。&rdo;陆离淡淡道，&ldo;九娘救你是真心实意，但你那一点追魂香却暴露了你的恶心思，我不愿明说，一来是不想九娘伤心，二来也想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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