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雄上了车,司机问去哪,皇甫雄没有说话,司机只能默默的开着,过了许久,皇甫雄终于开口说:“老地方。”司机开往在大雨中。
这几天接连不断的雨,冰冷冰冷的雨,看着雨水打在车窗上,落下,城市中的霓虹五彩缤纷,这个社会醉了太多的人,怎么都醒不过来,包括自己。皇甫雄陷入了沉思。
终于七拐八拐的小巷,终于来到了这家破旧的小餐馆,灰泥砖砌成的石头墙,木头制成的门。皇甫雄下了车,走进这家餐馆。店主是一个年龄很大的男人,慈眉善目带着笑容,并且扎着围裙。这个老板兼着厨师,老板看到了皇甫雄来笑着说:“靠边窗户有位置”
皇甫雄很熟悉的就走了过去坐了下来,看着窗外依旧下着雨,一个男孩不怕秋天冰冷的雨,脱下外套披在了女孩的头上,女孩幸福的看着男孩,一起走过小巷。
皇甫雄正在看着窗外愣着神,这时慈眉善目的老板走了过来,拿了两个白色的瓶子放在桌子上说:“尝尝这个酒,特地给你留的。”
皇甫雄回过神来,拿起酒,倒入了小酒杯里,一饮而尽。然后对慈眉善目的老板说:“韩叔,我想吃你做的毛血旺了。”皇甫雄此时就像个孩子一样对这个叫韩叔的人说着。
韩叔说:“我现在就去给你做,今天客人少,我陪你喝两盅。”皇甫雄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韩叔转身走向厨房。
皇甫雄环顾着四周,这么多年,格局一直没有变过,窗户还是木头刷的绿色油漆,就像小时候一样。皇甫雄看着窗户透过熟悉的小巷,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大雄,我要吃毛血旺。”一个身袭白色长裙的女孩娇滴滴的对男孩这样说。男孩满脸不愿的说:“我才不要,那个东西里面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有血块,我最不喜欢那个东西了。”
白色长裙如仙女的女孩说:“那我就自己去吃,哼!”看着连生气都这么可爱的女孩,男孩嘟着嘴不满的跟随白色长裙女孩的身后说:“雪儿,我们去吃牛排吧,听说新开了一家西餐店,很贵很好吃的诶。”
白色长裙女孩回过头生气的看着男孩说:“你很有钱吗?就算你有钱,我不喜欢也是不喜欢,我只要我喜欢的,就算很便宜,我也喜欢。”
看着倔强的女孩,男孩委屈的跟在身后,男孩努力讨好着这个女孩,因为他很爱个姑娘,并且是男孩的初恋。于是两个人就来到了这家小餐馆。
餐馆老板就是刚才叫韩叔的这个人,他总是会笑着看着他们两个,特别是女孩总是勉强皇甫笙吃毛血旺里鸭血的样子。男孩想吐出来,却看到正在瞪着自己的女孩,男孩憋的脸通红,努力的咽了下去,于是看到了女孩子看着自己哈哈大笑。
一切都像影片回放一样清晰的在脑海中播放,没错,这个叫大雄的男孩就是皇甫雄,那个白色长裙,在皇甫雄眼里如仙女的女孩,就是皇甫雄的初恋雪儿。
似乎清醒了过来,看着外面继续飘落的雨,是思念的泪水吗?二十多年了,她还好吗?皇甫雄眉头紧锁,抚摸着透明的玻璃窗户,似乎想去触摸那冰凉的雨水,或者是那思念。
这时老板韩叔端来了散发着热气的一个很大碗的毛血旺。是一个很大的砂锅。老板坐下一边倒酒一边笑着说:“特地用砂锅做的,能保温。”韩叔总是这么窝心,说的皇甫雄心里很暖。可是皇甫雄的确是不会表达感情的人,只是说了一声:“谢谢。”
皇甫雄看着砂锅里很多辣椒和花椒的红油摆放着的鸭血,皇甫雄用筷子小心翼翼的夹起了一块。皇甫雄看着鸭血,闭着眼睛放入了口中。老板韩叔看着热气里映照着皇甫雄的脸哈哈笑了起来说:“这么多年了,每次你来还都是这样。”
皇甫雄也苦笑了起来说:“是啊,这么多年了,每次想念她,都会来到这里。”
老板韩叔看着皇甫雄的样子叹息了一下。端起小酒杯对皇甫雄说:“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知道你肯定是又遇到什么解不开的事了,喝了这杯酒说说吧。”
皇甫雄拿起酒杯,和韩叔轻轻的碰了一下酒杯,皱着眉头一饮而尽。皇甫雄已经很久没这样喝过酒了,压抑了很久的心终于放开了说了一句:“痛快。”
韩叔拿起白色酒瓶给皇甫雄一边倒着酒一边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皇甫雄目光暗淡下来,低沉沙哑的说:“我做了我最憎恨的事,当初我爸爸逼我联姻,娶了一个我不爱的女人,如今,我又逼我的儿子联姻,让他去娶一个他不爱的人。”
听到皇甫雄这么说,韩叔的脸色瞬间落了下来说:“难道你想让你的儿子就和你一样,这样过一生?你这是糊涂啊。”韩叔责怪着皇甫雄,皇甫雄痛楚的闭上了眼睛。
韩叔百感交集的继续说着:“当初你和雪儿那丫头,在一起好几年来我这里,我以为你们就可以这样过一辈子的,可是没想到,你最后还是没坚持过你的爸爸。”
皇甫雄睁开眼睛恨恨的说:“我始终想不通雪儿到底为了什么,我以为她不是在乎钱财的人,可是却就这样拿了我父亲的钱就消失了。这是我一生都不能解开的结。”
“如今皇甫笙也爱上了这样的姑娘。我恨啊,曾经说过就算我一无所有也要和我在一起深爱的女人,就这样的为了那些钱背弃了自己的承诺。我相信,笙儿认识的那个女孩也一定会是这样。”一边说着,皇甫雄仰起头又喝了一杯,继续倒着酒。
韩叔也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喝了下去毫不避讳的说:“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这么做,你难道你就想让笙儿恨你吗?就像你恨你父亲一样。”
皇甫雄趴在桌子上,像个孩子一样的哭了。二十多年了,即使处处按照笙儿的爷爷说的做,可是心里却都是不满和憎恨,为了这个皇甫家族,不快乐了二十多年。
韩叔拍了拍皇甫雄的后背说:“还记得吗,那时候你和雪儿总是来,特别喜欢门前的这颗大树,于是你和雪儿在我家门前那颗大松树下埋的那个坛子吗?我这个老房子就要拆迁了,拿回去吧,就算做个纪念吧。”
皇甫雄回忆起当时,雪儿说:“我这有歌坛子,我们把我们的照片还有我们的纪念品放到这里吧,等二十年后我们再来回忆。”因为一直不敢面对曾经的回忆,皇甫雄一直都没去挖出那个曾经承诺的时间囊。
皇甫雄问道,有小铲子吗?韩叔说有的,于是从厨房拿出来跟随着皇甫雄来到了门前的大树下,大树很多年,树根已经根深蒂固,皇甫雄仔细的看着那颗大叔寻找着记号,果然看到了大树的角落上面刻着一个向下的箭头。还记得当时皇甫雄说在树上留下个记号吧,雪儿不同意的说那样会伤害树的。可是皇甫雄执意刻下了记号,为了这,雪儿和皇甫雄生气了好几天。皇甫雄拿着小铲子很细心的铲着。
这时司机下了车走过来对皇甫雄说:“董事长,我来吧。”皇甫雄严肃命令的抬起头说:“不用,你上车吧。”司机回到车上前还看了看董事长奇怪的举动,很是不理解。
挖了许久,皇甫雄终于挖出了那个坛子,皇甫雄像挖出宝藏一样开心,抱着坛子进了屋子,皇甫雄轻轻的打开了坛子,从里面拿出来一样一样的东西,摆在面前。
是那时候的照片,皇甫雄轻轻的抚摸着照片上的雪儿,披着长发,穿着白裙,温柔甜美的笑容,露着浅浅的酒窝,亲密的趴在皇甫雄的肩膀上,皇甫雄曾经稚嫩天真的笑容。皇甫雄的眼泪打湿了照片,小心翼翼的拿起纸巾擦干净。
看着眼前一样一样熟悉勾起回忆的小东西,又让皇甫雄的眼睛模糊了起来。皇甫雄深爱着这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却深深的伤害了自己,就是因为这样吗?所以自己也阻拦自己的儿子去爱这样女人,然后让儿子走和自己一样的路?
皇甫雄不停的倒着酒杯里的酒,让韩叔继续拿,韩叔没有拿,于是皇甫雄轻车熟路的自己去柜台里拿了好几瓶酒,皇甫雄不知道这是懦弱还是发泄,外表严肃冷漠叱咤商业的巨头老大,现在竟然如此悲哀。皇甫雄一边呵呵的嘲笑着自己,一边灌着自己一杯又一杯的酒,韩叔阻止不了,只好默默的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皇甫雄,即使皇甫雄现在已经年龄很大,可是在自己的眼里却依旧是个孩子。
皇甫雄喝了太多,听不清韩叔在和自己说了什么,而是抱起了坛子晃晃悠悠的就这样走了出来,韩叔无奈的走出来扶着他,司机看到紧忙下车扶着皇甫雄上了车,韩叔对司机说:“送他回家吧。”
司机点了点头,急忙上了车,开往了回去的路上。
皇甫雄在车后面,抱着坛子倒在座椅上呢喃着:“雪儿,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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