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远方的树下唱讼着,正向她招手的女人是妈妈吗?&ldo;爸爸你看,妈妈在等我呢……&rdo;
父亲紧张地朝她指的地方回头。除了枯萎了的树干,什么也没有。
&ldo;不要再理我了……&rdo;意识渐渐从寒冷中流逝,她仍旧不死心地说服着父亲。
孱弱的身躯被老人抱起,两个人的重量相加,让原本就松软的泥土不胜负荷。他们的行进速度也更慢了……
脚步一个踉跄,父亲原本紧抱着她的双手陡地松开,怀中的她滚落在湿漉漉的泥泞上,打了几个滚,意识混沌的她好不容易被剧烈的碰撞清醒了点,随之寻找父亲的踪影。当瞥见那高大的身影被身下的土地逐渐侵蚀的时候,她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ldo;爸爸!&rdo;
她扑了过去,用尽所有的气力要把他沉重的身躯拉上来。无奈,一点用处也没有,父亲还是不断地往下沉去。
&ldo;不!爸爸,坚持住、你要坚持住,你不能抛下我的,不能!&rdo;激烈的叫喊钻进父亲的脑袋,让他从昏沉中的幽幽渺渺地清醒。她欣喜万分,抱着他上身的力度加重了些,&ldo;坚持住!&rdo;
情况很糟糕,当父亲发现自身的情况,他竟完全放弃了挣扎。
&ldo;孩子,我不能陪你走出去了。&rdo;
&ldo;你在说什么呀……&rdo;雨越下越大,已分不清她脸上的是雨水,泥泞,还是泪,&ldo;是你说过我们会闯出去的,是你说过的!&rdo;
&ldo;可是现在不能了,孩子。&rdo;眼里还是凝满坚持,宠溺的神情并未减去分毫,&ldo;但是你可以的!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品尝人生的快乐,哀愁。过了这里,只要过了这里,不管是高山还是大海,你要好好走下去。&rdo;
她拼命摇头,&ldo;我们一起出去,我们一起出去……&rdo;
眼看父亲的胸膛以下的身体已嵌进去了,她的动作也渐渐停顿。
&ldo;好好看这个世界,品尝人生的快乐、哀愁,你要好好走下去。&rdo;
父亲喃喃地叮呤着,身躯一直沉下去、沉下去……
&ldo;爸爸!&rdo;
她蓦地坐起,从噩梦回到现实。
回望四周的情景,一身素白的身影轻握她的小手:&ldo;小兔子醒来了?&rdo;
&ldo;姐姐老师……&rdo;脑袋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但对上华静漩微笑的表情,高桥湘濑忽地一愣。
她轻柔地抚上小湘濑汗湿的额际,&ldo;作了噩梦?&rdo;
&ldo;嗯。&rdo;
&ldo;什么样的梦?&rdo;
&ldo;我……&rdo;什么样的梦?她努力地想着,纷杂的梦境此刻回想起来却是如此杂乱无章,零碎的片断在脑里快速飞逝。&ldo;我梦见妈妈变成流萤飞走了……然后,有坏人要把我带走……还有惊天动地的吵架声……然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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