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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耳根热着,恍然没听见她的打趣。
只目光顺着那道银线的指引落到她修长的脖颈上,她很白。
月光下更像是一片凝脂,丝毫不像在外领兵打仗的人。
裴既明的脑中突然毫无预兆地浮出一句&ldo;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rdo;
楚衔枝见他骤然站着没动静了,嗯一声:
&ldo;重華兄这是怎么了?&rdo;
与寻常一样的嗓音一下将他拉回现实。
他眸子一怔。
眼前这挑眉睨他的哪里和这诗句符合。
至多一个白罢了。
裴既明喉头上下滚动,拉上粗布帘将窗子透来的光堵地严严实实,随后拿起一旁刘老大前头特地送来的草席铺好,便合衣躺了上去。
小屋里这下没了光。
楚衔枝刚要再探他一探,就听一道与黑夜一样沉寂的声音淡道:
&ldo;伤寒未好,我先休息。
太女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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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衔枝把床上碍事的药包粗略包好搁到樟木踏板上,意外地倒没怎么不爽他这突变的态度。
随手扔了薄被到他身上,她扯过外衫盖好便合了眼。
她真有些困了,这些日子来终于有了张床能睡,怎能放过这机会。
至于那个正伤寒的…一来,她是君,他是臣。
虽则她并不想明面上摆出太女架子,可也没有僭越的道理。
二来,她横竖在他心里不是好人,她也不屑做好人。
是以这床是决计不会让的。
将袖中的百辟理好,闭着眼懒懒一哼:
&ldo;那便明日见。
&rdo;
一夜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其中只有微小地快要听不见的平稳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