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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第1页）

&ldo;墨燃……&rdo;

两世心结，说到痛处，墨燃英俊的五官不免有些森然扭曲。他一字一顿道：&ldo;我自以为已仁至义尽，与他无愧。不知你又有何颜面站在我面前，说我不是东西。……薛蒙，你以为我从来没有在乎过他?你错了，我在乎过的。&rdo;

&ldo;可是这个人是石头做的。&rdo;墨燃低声道，每一个字都像砍刀砍在心头，鲜血淋漓，&ldo;薛蒙。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他在世人眼里是多好的道长，是多厉害的宗师，是晚夜玉衡北斗仙尊，这些都不重要。&rdo;

&ldo;重要的是，天裂漏时，我性命难保。求他回头，他却连哪怕一眼，都没有分给我。&rdo;

明明是那么寒凉，那么愤怒的事情。

可是他说出来，竟能算平静，只是眼眶多少是有些红了。

&ldo;还有，薛蒙，我能告诉你。当时从蟠龙柱上掉下去的不管是谁，就算不是我，是你，或者是师昧。他都不会救你们。&rdo;

因为我亲眼见过。

弥天大雪里，他转了身，留自己的徒弟尸骨冷透。

&ldo;没什么比他北斗仙尊的好声名更宝贵了。&rdo;墨燃冷笑道，不知是不是光线昏暗，他的笑容少许有些凄凉。

&ldo;命大的活下来，命薄的，死。&rdo;

最后一个字尚未收音，眼前忽然光影攒动，劲风袭来。

屋子里狭窄，墨燃虽已觉察，但却因师昧在自己身后，此时闪开恐会伤及无辜，便站在原处，硬生生挡了他这一击。

薛蒙猎豹般扑了过来，猛地攒住了墨燃的衣襟，只听得&ldo;啪&rdo;的一声脆响，薛蒙已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墨燃平白受了打，也是怒火中烧，反手扼住那暴起的青年，银牙咬碎：&ldo;薛子明!你做什么?!&rdo;

薛蒙不答，只怒嗥道：&ldo;墨微雨，你这个畜生!&rdo;

他混不讲理，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根本没有神智可言，与墨燃在这空寂小屋里抵死缠斗，犹如两只困兽，恨不得撕碎对方浑身的皮毛，将骨头和血都嚼拆入腹。一豆孤灯涩然摇曳，将他们狂怒的侧影透在石壁上，像茹毛饮血的皮影戏，像恶鬼图腾。

忽然间，墨燃听到薛蒙的一声哽咽。

不算太响，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

可刚这么想完，就有几滴泪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薛蒙忽然放开墨燃，猛地把他往后面一推，就这样抱住膝盖蜷坐在地，不能自己地嚎啕大哭起来。

墨燃脸颊犹带红肿，却被他这一出整懵了，心想自己也没有下杀招，不至于弄得他这么痛，再说也是堂弟先出手打的他啊，怎么突然间……

未及想完，就听到薛蒙泣不成声地悲号着，嘶吼着。

&ldo;你怎么可以说他不救你!你怎么可以说他不救你!&rdo;

泪水滚滚而下，再难将息。

一边师昧见薛蒙终究难以暂瞒此事，不由一声叹息，终是垂眸不语。

薛蒙哽咽道：&ldo;你这样说，他在地下听到了该有多难过……&rdo;

这句话出来的太突兀，墨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愣愣地：&ldo;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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