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离洲藏了私矿,此事确为事实。”陆倬云坦白道,“我造了一批兵器,是用来防你的。”陆天音愣了愣,她抬起头看向陆倬云。“此时阿沉毫不知情。”陆天音皱起眉,“那兵器呢?应天昉提交刑部的卷宗里并没有提及此事。”陆倬云摇了摇头,“那些东西消失了,连我也不知道兵器如今去哪儿了,应天昉如何能查到此事?”陆天音沉默许久后开口,“既只有你们知晓,二哥为何还要说出来。”陆倬云长叹一声,伸手握住了酒杯,“我投案前令仪曾找过我。”他顿了顿,“他让我来选。”陆倬云苍白的笑了笑,“我私造兵器确是想防备你,可我从未想要将东陵再一次搅入无谓的战祸之中。这些年东陵渐渐缓了口气,我知道你一定过的不易。”陆倬云看向陆天音,“天音......那些东西在我手中算不得危险,可如果落入有心之人手中,那便是灾祸。为了东陵的安危,我不论如何也不会隐瞒此事。我只希望你......莫要将你仅存的几个子侄全部赶尽杀绝。”陆倬云说完,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闭上眼抬手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陆天音看着陆倬云慷慨赴死的样子苦笑,又许久后陆倬云茫然的睁开了眼睛。“二哥以为我会下毒?”陆天音笑着摇摇头,“除了孩子们,你和徽音,是我唯二的亲人了。”陆倬云显然有些震惊,陆天音缓缓站起身,“不论二哥信与不信,我从未怀疑过二哥会有异心。你我一同追随父亲打天下,你的胸口还有为我挡过伤的伤疤。”陆天音笑起来,“都说天家无亲情,可我们陆家是不一样的。这些年我一直想消除你我的芥蒂却始终不得其法,谁知却查出了离洲铁矿之事。我那时便想,或许时机到了。”陆倬云痴愣的跟着站起身,陆天音收敛起伤神,脸色变得郑重起来。“朝中还有前朝余孽的势力蛰伏,庆国也在边关蠢蠢欲动。二哥,你是时候还朝了。”陆天音直直看向陆倬云的眼睛,“我的新政想必你也已经听说了,科举在即,我打算将此事交予你来主持。”陆倬云眼里升起水汽,“你......”陆天音理了理衣袖,“皇兄可还记得父亲的志愿?壮志未酬,朕能依托的唯有皇兄。”陆倬云好半晌后躬身朝陆天音下拜,“臣愿追随圣人完成先帝遗志。”陆天音托住他的手,“详细的情形明日再谈,皇兄先回王府吧。阿渊与阿沉他们只怕还提心吊胆的等着呢。”陆倬云没想到陆天音会是这样的打算,也没料到他进宫的同时庄亲王的亲眷已经被送回王府了。陆天音舒了口气,“明日夜里朕召徽音一道进宫,我们一家人许久未聚过了。”陆倬云抹了抹眼泪,“臣遵旨。”此时宫外焦急的除了庄亲王府还有萧府的陆徽音,她听说圣人召了陆倬云进宫便也要进宫,还是萧鸿煊拦住了她。这半个月来她心惊胆战的生了一场病,这一日又满心忐忑的等了一下午。宫中一直没有传来圣人处置陆倬云的消息,她连午饭也吃不下。萧鸿煊却是似乎猜到了圣人的心思,他只安慰妻子道,没有消息或许便是最好的消息。陆徽音战战兢兢的等到了天黑,却是等到了册封她为长公主的圣旨。陆徽音接完旨送走了常在,她捏着圣旨看向丈夫,“圣人这是何意?”萧鸿煊也松了口气的笑了笑,“二哥当时无事了。常在总管不是说了么,他已经回王府了。”陆徽音仍是有些不安心,“那这圣旨呢?”萧鸿煊握住妻子的手,“你本就该是东陵最尊贵的公主,若非因为驸马不得手握重权,这圣旨早该在立朝时便下了。”陆徽音自然是知道其中原因的,但她不明白为何会在此时被册封。她低着头想了很久,“所以圣人是铁了心要让女子入朝了.......”萧鸿煊点点头,“女子既然可以入朝为官,那么驸马自然可以手握重权。这圣旨偏偏在圣人召见了王爷之后,只说明......圣人与王爷心结已解。”陆徽音露出喜色,“是了,新政虽然已经颁布,但要执行起来并不容易。支持新政的大人们大多不够份量主持科举,若是叫那些反对派来办此事,只怕最终也是阳奉阴违。可若是二哥来办......”陆徽音握住丈夫的手笑道,“若是二哥来办定然会秉公而行。”萧鸿煊点点头,但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庄亲王还朝主持科举,朝中只怕又不得太平了。”第二日早朝,庄亲王还朝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离洲铁矿被提起,女帝便让刑部尚书江潮回禀了查案情况。江潮早在女帝的授意下将案子的证据做了修改,徐征死了,方师爷也已经死在了来京都的路上,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庄亲王是何时找到铁矿的。江离入朝做了官,江潮即便原本没有立场现在也只能坚定的选择推行新政。庄亲王要主持科举,那么铁矿就只能是庄亲王近期发现还未能及时上报的。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因没有找到开采和冶铁的证据,且庄亲王是带着儿子投案的,这桩案子就这样被遮掩了下来。朝臣中自然还是有人对此颇有微词,但奈何拿不出证据又被圣人以离间天家亲情是动摇国之根本为由罚了,其余人暂时不敢再提出质疑。庄亲王战功赫赫,武将们见此无一不道圣人圣明。于是陆天音便也借此机会将即将开始的科举一事交给了陆倬云。这一日除了陆倬云外,王府的三位公子也都接到了调令。陆渊虽然身为世子但之前并无官职在身,如今他被任命为大理寺少卿接替了萧执原本的位置。二公子陆澜原来担着闲职如今接替了与徐征案有关被撸掉了官帽的御史。而陆沉进了工部做了侍郎。庄亲王因涉嫌谋逆被押解入京,可如今不但没有入罪还带着一家子得到了重用,这简直叫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温瑶得知此事倒是没有太吃惊,她这些年一直监视着庄亲王府,与女帝也一直有暗中通信,对于圣意她再清楚不过。徐征的案子牵扯极大,这段时间不少大臣遭了殃,朝中空出了许多缺口,温瑶自然也知道,这些位置不久之后会被合适的人补上,而新空出的官职便在等着新一届的科举学子们。不过温瑶没猜到的是,当初刺杀黄嵩的王生被赦免了。同样诧异的还有远在蜀中的江离与萧执。他们接到温瑶的密信时距离温瑶抵达京都又过了半个多月。萧执看到庄亲王府的消息不禁红了眼眶,江离虽然诧异但对此并不大在意。她笑着安慰起萧执,“这不是很好吗?你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萧执有些哽咽,他长出一口气憋下泪意笑起来,“今夜应当去喝一杯。”江离乐了,“啧啧....不过确实该去庆祝一下,萧夫人....不,现在应该称大长公主了。博阳公主如今受封,你将来高低也能是个郡王吧?恭喜啊萧大人。”萧执挑眉,“我做了郡王你便是郡王妃,同喜了江大人。”江离脸红了红,“真是一点亏不肯吃。”萧执捞过江离的腰将人抱住,他将脸埋在江离颈边,“谢谢你,阿离。”江离知道他说的是庄亲王的案子,萧执很敬爱陆倬云,陆倬云的案子没有留下证据其中江离出了不少力。江离不过是不愿萧执难过才帮了一把,毕竟陆家的事她并不在意。她拍了拍萧执的背,“现在可安心了?”萧执蹭了蹭,“如今便剩下统义教的事了.....查了这么久黄嵩那里依然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怕也没有什么后续了。”明面上黄嵩的事确实该了结了,但江离心中却很沉重。赵皇后离开悦山前她曾背着萧执偷偷去见过一回。她从赵皇后那里得知黄嵩果然是前朝势力安插在朝中的棋子,而他也确实是为了统义教才来的悦山。统义教与宋家勾结,所谋的确是为了敛财与控制百姓。而当日他们在广安找到的尸体也不是真正的掌教,江离怎么也没想到,袖山其实就是掌教。统义教根本就没有四大长老,真正的长老只有三人,袖山一人分饰两角。江离得知真相心中愤怒,为了敛财,他们竟然敢给百姓下毒虫!她甚至讥讽道,不愧是宋家人,什么丑恶的手段都敢用。她对宋家人的厌恶再一次达到顶峰。可江离无法将此事公布出去,不论她怎么告诫自己不是宋昭华,她对赵皇后的母女之情她都无法放下。随着赵皇后的出现,曾经宋家的势力也即将浮出水面,江离的心情很复杂。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有一日萧执得知了她的身份会如何做。原来她觉得只要女帝看见她的忠诚,或许会有转圜的余地。可如今横亘在她和萧执之间的是名为国仇家恨的天堑。王生的赦令在江离萧执接到密信的第二日便被二人带去了府衙,王生瘦的不成样子,听到他被圣人特赦后半晌没有反应。王家人一早得到江离的消息便候在了府衙门口,等他们见到王生后一家人抱在一起痛哭。围观的百姓们得知了前因后果,都跟着王家人朝着京都的方向跪拜高呼圣人英明。江离看着眼前山呼万岁的百姓们不禁长叹,“圣人确实英明。”萧执也很高兴,面具下的脸是压抑不住的愉悦。“嗯。”待百姓们散去,王家人又上前拜谢江离与萧执。江离乐呵呵的摆摆手,“行了,你好好回去温书吧,科举可不远了。”王生呆愣了片刻,待他回过味来声音便有些颤抖,“学生.....还能参加科考?”萧执颔首,声音充满宽慰,“既是赦令,你又未曾背叛流放,自然是能够参加考试的。”王生瞬间泪流满面,王家人更是高兴不已。江离也有些湿了眼眶,“我同萧大人都希望能在京都见到你。”王生抹了一把脸,等地方上的考试有了成绩,便能去京都了。“学生有信心。”他朝二人拜了拜。萧执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吧。”目送王家人走远,江离碰了碰萧执的胳膊,“我们也该收拾收拾去太平了,三哥还等着呢。”萧执应了声,他想起昨日伴随温瑶密信而来的圣人的另一道密旨,“统义教的事尽快收尾,圣人既然急召我们回京只怕是有新的安排。”江离为了这事昨夜一宿没睡着,原本还头疼统义教的事不知要如何查下去,谁知道女帝却下令召回他们,她想不明白其中原因,但有一点萧执没说错,既然召他们回京,那么必然是有新的任务了。“对了,师父师公说要同我们一道回京面圣,”江离跨在马上,拉紧了马绳调转方向,“他们应当是要入宫面圣的。”萧执点了点头,“那便一道回去吧。”喜欢重生之她杀()重生之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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