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蓝海的确是一夜好眠到天亮,这是自从冯知花逝世后他睡得最好的一晚。
他在充满美好阳光的早晨中苏醒过来,感觉身心灵被洗涤得干净清爽,他精神饱满地先送她下山回家换衣服,开车进办公室之前,他倏地想起白雪为了季洋前来王者香的用意,本是飞扬的好心情顿时满布阴霾。
他思考着,觉得这件事也许不应该再延宕并置之不理,于是选择主动出击。
沉思的同时,他的视线再度盯在指间的玫瑰耳环上,而门上几声剥啄,教他不得不收拾起那诡谲难辨的情绪,他将耳环摆回四方盒内,扬声道:&ldo;进来。&rdo;
门开,白雪与席大维两人一前一后走入。
蓝海盯着白雪阴晴不定的表情,挑眉。
席大维似乎能感觉到白雪隐约散发的怒气,说话亦小心翼翼,&ldo;总监,我刚才致电季先生,他告诉我他与颜小姐的婚宴场地的确是与姚府相同,但因为雪季花艺在下礼拜同样有非常繁重的工作,他说,你的要求让他相当为难。&rdo;
&ldo;你有把我的意思清楚明白的告知他吗?&rdo;蓝海嗤了一声。
&ldo;有,但他还是希望你能够高抬贵手,另外改期。&rdo;
&ldo;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诉他,我不帮了。&rdo;蓝海摆摆手。
伫立在旁的白雪听见蓝海这句话,本是沉郁的脸色更为难看。
&ldo;……好,我这就去打电话告诉季先生。&rdo;席大维瞥了瞥白雪乍青乍白的脸色,刚才他和季洋通电话的内容她是全程在旁仔细聆听的,当她听见总监的要求时,他甚至还感觉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一副咬牙切齿,极欲冲入总监办公室和他掀桌大吵的气势。
蓝海挥了挥手,让席大维先退出办公室,托腮望住她,等着她说话。
白雪压抑着满腹怒火,反覆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后,才开口问:&ldo;你为什么要开出这样为难人的条件?&rdo;
&ldo;是谁为难了谁?&rdo;蓝海不答反问。
她被他不可一世的态度激得跳脚,&ldo;当然是你为难了季洋啊!你明明知道下礼拜是超级大好日,你们王者香忙,我们雪季花艺也很忙,为什么非得要挑在这时间与季洋他们见面?&rdo;
一听她话里楚河汉界地将关系划分为相当清楚的&ldo;你们&rdo;、&ldo;我们&rdo;,蓝海只觉得刺耳。&ldo;今天是他们需要我的帮忙,当然是他们要配合我。&rdo;
&ldo;蓝海,你可以选择不要帮忙,如果打算帮忙了,就请你不要刁难。&rdo;她一字一字说得清晰又坚定。
&ldo;你来到我身边,不就是希望我能帮忙吗?&rdo;听见她直接连名带姓唤他,他的火气瞬间被挑起。
&ldo;我说过了,我并没有要特别说服你帮忙季洋,我不过就是想来你这里学习的。&rdo;她气急败坏。
&ldo;这不过就是一个借口,你说,若没有了季洋这个动机,你还会来到我身边吗?&rdo;他眯眼,问得犀利。
白雪被问住了,她先是瞪着蓝海,再将眼神挪出窗外,焦躁得想啃指甲,一双眉打上千千结,脸臭到了极点。
他却因为她的烦躁与沉默而神色黯然。
&ldo;如果没话说你就先出去吧,我还要忙。&rdo;他往后靠躺,因为她的存在而郁闷得不可思议。
她左思右想,不得不问:&ldo;蓝海,就算我是因为季洋而来到你的身边,这问题很重要吗?重要到你必须开出刁难的条件来告诉季洋你就是不愿意帮忙?&rdo;
这问题重要吗?蓝海抿唇,没有直接回答,因为就连他内心也还没有正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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