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厉的目光,刺进黎夕的眼底,竟让她觉得生疼。眼泪依旧下坠,就好像看见了刺目的光线一样,曜地眼眶里都是泪。她只能垂着泪水,低声地重复着:“江聿琛,对不起,对不起。”
黎夕将两手交握在他的腰后,箍地紧紧地,她生怕他再一次推开她。就仿佛松开之后,他就会像八年前那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黎夕,你就那么巴望着我跟周潇结婚吗?如果是,那么如你所愿。”他冷哼了一声,鼻息的吐纳,极尽冷漠:“其实,你用不着听从我爸的那些小伎俩的。只要你告诉我,你想让我跟周潇结婚。我一定会……马不停蹄地为你办到的。”
“江聿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英眉稍稍舒展,并成不悦的痕迹。他语带嘲讽:“我爱你,这不就是你引以为傲的赌注吗?”尖锐的句子,刺入她的耳廓:“江黎夕,你难道不知道吗?好赌的人,总有一天会输光他的赌注。而总有一天,我也会不爱你。”
听他说不爱她,黎夕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直直地想要瘫软下去。
江聿琛没有理会她,从背后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冰凉刺骨的嗓音,再一次响起:“江黎夕,我是疯了,才会以为你会有解释的。结果,你想告诉我的,只有对不起吗?”
“你难道不知道吗?世界上最敷衍的词汇,就是对不起。”
他转身离开,一气呵成。薄荷气息尚且萦绕在她的鼻腔里,然而,人却离开了她半步远。她这才明白了,原来最远的,从不是距离,而是人心。
但是,她,不甘心。
她迈开一步,从背后搂住他。空旷的老旧公寓楼道里,脚步的回声都像是在地震。她靠着他的脊背,奋力地喘息着,泪水夹杂着哽咽,抽去了她半身的力气。
他刚才说,他总有一天,会……不爱她。然而,不爱这个词汇,真的是恐怖到,令她心惊胆战。
与江聿琛过往的一切,就像是慢电影在回放。胶卷,定格一幅幅瞬间。
江家花园里,她说:“江聿琛我恨你。”他说:“随意。”
别后归来,她为了许豫旬求他。他问她:“江黎夕,我凭什么帮你?”她说:“江聿琛,我赌你爱我。”
欧洲的土地上,他抱着心如死灰的她,说:“黎夕,我在。”
有时候,不说爱,是因为惧怕伤害。而黎夕,却深陷爱里,却不愿意承认爱情。
她倚在他的后背,眼泪透过布料,渗透进他的皮肤里。湿湿热热的,仿佛是一场漫长的煎熬。黎夕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蹭了蹭他。略带哽咽的嗓音,宛如魔咒,足以将江聿琛的灵魂都吸进去。
“江聿琛,我爱你。”
江聿琛的身子颤了颤,对于她的话,他难以置信。固执如她,怎么可能轻易地说出爱情。悠长的楼道里,回荡着黎夕隐忍啜泣的嗓音,而那句话,似乎也围绕在他的耳边,久久不愿离去。
很久之后,江聿琛才缓缓回过身去。背后略有清凉,已被黎夕的泪水,濡湿了一片。黎夕以为他要走,又呆呆地攥紧他,嘴里嘟囔了一句:“江聿琛,别走……”
他笑意幽幽地回转过身,带了些天朗气清的因素。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云开雾明一样。他捧起她的脸颊,温柔的吻,贴在她的侧脸上。
他诱导似的,说:“黎夕,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黎夕当然没有傻到会问他,你想要我说什么。只是,说起爱的时候,却还让她有些心生畏惧。但一想到,他说总有一天会不爱她,她所有的恐惧都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她含着泛红的眼圈,呆呆地重复了一遍:“江聿琛,我爱你。”
江聿琛没有回答,只是弯下腰,然后附上她的唇瓣。如果,今夜的一切是一场交易,那他也情愿了。能够知道她爱他,听她承认她爱他。这样,比什么都值得。
“黎夕,我也爱你。”话音顿了顿,他重新为这个爱下了个定义:“从来。”
从来都爱你。
十岁之前,江聿琛把自己关在一扇幽闭的门里。十岁以后,他把黎夕也一同关了进去。自从以后,就再也没有为任何人打开过。即使偶有的光线,也是黎夕施舍给他的。
牙关碰撞,注定了,这是一场缠绵悱恻的吻。他半拥着她,从楼道里吻到公寓的玄关口,再从玄关口吻到卧室。他将她温柔地推进床里,绵软的床垫,瞬间凹下了一处小块。
他轻轻啃咬着她的锁骨,双手还毫不留情地解去她的衣物。或许很早以前,他们就已经心灵相贴了。只是那时候,隔着太多隔阂,所以从不说爱。
他进入她身体里的那一刻,她却倏然抓住他。而后,带着些媚态的柔音,萦绕在他的耳边。她,像是在撒娇:“江聿琛,以后不准你说不爱我。”
他无奈地笑了笑,问她:“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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