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丈夫这样的语气,张铭母亲很快就火了:&ldo;你问问他干了什么好事?&rdo;
&ldo;什么事?&rdo;张泽笑着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他儿子从小到大从没让他操过心,如今听老婆这么说,他只当是她在使性子,把什么小事给放大化了。
&ldo;你儿子,他趁着晨晨睡着后,亲晨晨的嘴。&rdo;在杨晨家里时没有这种感觉,这会在丈夫跟前说,张铭母亲说完就开始哭了。
&ldo;亲杨晨?!&rdo;张泽脸色一变,抬高腿冲着张铭的背一脚踩了下去。
丈夫如此生气,张铭母亲立刻慌了,连忙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再打下去:&ldo;我还没问他呢,说不定铭铭只是喝醉了,说不定……&rdo;
揪起张铭的领子,张泽怒道:&ldo;你说,你和杨晨是怎么回事?&rdo;
张铭毫不畏惧地看着父亲,认真道:&ldo;我喜欢他,这辈子,我都只喜欢他。&rdo;
张泽一拳打在张铭脸上,对准他的腿弯又踢了数下:&ldo;喜欢,喜欢一辈子?!你知道喜欢一个男人,喜欢一个男人一辈子是什么意思吗?&rdo;
嘴里泛起一股血腥气,张铭擦干嘴角的血,平静道:&ldo;不知道。&rdo;
&ldo;就是同性恋,人人都在唾弃的同性恋!&rdo;张泽的眼睛有些红,他真是被张铭气死了。
&ldo;我不是同性恋,我只喜欢小晨,别的男人我不喜欢。&rdo;张铭倔强地瞪着自己的父亲。
&ldo;你!&rdo;张泽顺手拿起地上的板凳开始打,这一打,却打到张铭母亲的背,&ldo;你这是干什么?!&rdo;
看着哭泣的老婆,张泽真是又急又气。
&ldo;铭铭说他只喜欢小晨,不喜欢别的男人,就是说,只有小晨一个人是特别的。&rdo;张铭母亲接着说道,&ldo;只要我们搬家,离小晨远远的,铭铭就会忘记他。时间久了,铭铭一定会喜欢上别的女孩。&rdo;
&ldo;妈,我不要搬,我要留在这里。&rdo;张铭着急道。
张泽不再理会母子两个,虚脱般地坐在沙发上:&ldo;不是有个大学让我过去代课吗?收拾收拾东西,我们明天就搬家吧。&rdo;
&ldo;爸!&rdo;张铭连忙喊道,&ldo;不走行不行,我不要走!&rdo;
&ldo;你是要把我和你妈都气死才甘心是不是!&rdo;张泽一脚踩翻了茶几,上面的东西洒了一地,地板上一片狼藉。
&ldo;铭铭,不要让我们再生气了好不好,咱们搬家,算妈求你了。&rdo;
面对就要跪在自己眼前的母亲,张铭扶着她,闭眼点了点头。
母亲眼中,立刻流露出他无法忽略的欣喜。
回到卧室后,张铭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用钢笔一笔一划地,不停地写着杨晨的名字。一行十四个字,七个杨,七个晨。一页二十行,一共是一百四十个杨晨。一遍遍写着,就好像看到杨晨站在自己眼前微笑,下午那点让他愉悦的笑料,此时竟让他渐渐心酸。
那个连猜拳都不会的笨蛋,张铭不由地笑出声,却是个,苦到让人想哭的笑容。
张铭从未想到,他会哭。
但是不由自主的,写着写着,眼泪就掉下来了,纸上的蓝黑色墨水晕开,变成一个淡蓝色的圆点。
越写越忘情,眼泪就越止不住,明明笔锋越来越凌厉,却还是舍不得把他的名字写乱。
好像名字写乱了,他对杨晨的喜欢就散了。
一写就是一夜,一写就是整整一个本子。
早上七点的时候,张铭终于躺在床上睡着了,怀里抱着的,是写满杨晨名字的笔记本。
&ldo;小晨,就这样住在一起,时间久了,你就会喜欢上我的吧?&rdo;张铭的声音很轻,很轻,&ldo;我真的很爱你。&rdo;
&ldo;不会。&rdo;杨晨的回答,几乎是斩钉截铁的。他根本没时间去想起,张铭喜欢的是傻杨晨。
一个人快速说出问题的答案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特别肯定所说的答案是对的,另一种,是他怕不快点说出答案,就会说出另一个截然相反的答案。没有探究杨晨是哪一种,张铭下了床,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坐在床边:&ldo;小晨,这些东西都是你爸妈留给你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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