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完房屋里各种损失,郝誉一大早带着那堆破烂衣服和学生报名卡气冲冲回家。
他回来就同雌奴伊瑟尔发一顿邪火。
“臭小子。”什么人敢来讹他?等自己找到他非得好好教育他一顿。
郝誉用力按住伊瑟尔南的肩膀,不顾雌虫拍打踢踹自己的反抗,强硬骂道:“别动。我今天脾气不好。”
伊瑟尔南咬住下唇,百般不情愿地躺好,任由郝誉的蝎尾在自己身体上缠绕。
他们两人一并陷入到沙发中,并没有注意到楼梯口一道身影呆愣愣站着。郝誉正嫌弃伊瑟尔南双腿太长,非要把其中一种脚架在沙发上,伊瑟尔南则在其中发出好几道反抗,纯粹的挣扎到后面又变成他特有的讨价还价模式。
白岁安本是复习累了,想下楼打水喝。不想遇见这一幕。
此刻,他端着水杯,瞪大双眼,受到某种程度的冲击,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随着伊瑟尔裸露在沙发靠垫上的小腿与脚摇晃。铁质的沙发架被这两荒唐家伙弄得咯吱咯吱乱叫,那条腿宛如濒死的鱼一样上下蹦跶,直到一卷漆黑的蝎尾从下至上舒展开,粗暴又强硬地卷住它。
白岁安忍不住别过脸,眼神又不自主挪过去,继续去看。
他见过雄父的蝎尾。从他记事起,那条蝎尾便失去光泽,如同一根晒过头的草绳,丢弃在地上,呈现出一种枯黄败落的气息。
雄父病得很重,那种不会马上死亡的疾病让他亲眼看着自己走向衰败,一步一步剥夺为雄虫的生命和尊严。
在雌奴伊瑟尔南出现之前,白岁安还愿意叫自己郝陶德,他也愿意相信一家三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但他忍不住幻想过,雄父没有生病时的样子,他年轻充满朝气和爱意的脸庞,以及他作为一个雄父陪着自己做很多父子之间的愉悦事情。他们会和普通家庭一样出门玩耍,雌父不用放弃事业专心照顾雄父,他们将会在“健康”的基础上做很多过去不能做的事情。
白岁安先前从没有将幻想寄托到“蝎尾”这等具象化的存在上。
直到,一种实体化的“健康”赤裸裸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根粗壮的、外壳带着一层漆黑油光的存在,宛若一种根植在泥土里的凶物,仅是看着他拧动发出的响动,以及那只惨白小腿肌肉轻微的抽搐,白岁安双腿都忍不住发颤。
他目不转睛看着蝎尾转动间露出的线状白色,幻梦一般觉得那白色不是健康,而是雄父躺在病床上平静盖上的白布。
如果。
如果这是雄父……
伊瑟尔南发出一道甜腻的声线,他仰躺在沙发上,露出一截湿漉漉的银灰色长发。那根蝎尾的主人正带着笑意,做出扑上前的姿态。白岁安听见那卑贱的雌奴喊着“不要”,小腿正缓慢勒出青紫色,如到达极限的缰绳,一再被拽到前方。
“啊喝啊。”伊瑟尔终于忍不住暴怒起来,他用方言骂人,在推搡中额头掉出沙发靠手,脖颈悬空,“王八蛋。你要弄死我吗?你——”
他一只眼睛四处乱飞,与楼梯口的白岁安对视上。
“芋芋?”
郝誉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他把脑子从放松状态里打捞起来。
那平坦的沙发平原上,终于立起一个完全的人形。郝誉草草撩起湿透的头发,露出额头与眉目。他还知道找点东西遮挡自己的身体,略带着尴尬道:“糟糕,我都忘记家里还住着你们了。”
白岁安呆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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