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杨!”甄懿险些惊叫出声,在超市里面红耳赤地说不出话来,推着推车东张西望,脸比水箱里的龙虾还要鲜红欲滴,他惊闹又害羞,明明有点高兴,却还要轻声骂他:“你不要乱说话!”他舔舔嘴唇,又没忍住,讷讷的,“被别人听见,好变态。” 裴杨在那头很坏地笑。 甄懿抿着唇,安静地听着裴杨笑,心里软绵绵的。他好喜欢他这样笑。 裴杨终于笑完了,问:“你在哪儿呢?” “在逛超市呢。” “哦,一个人啊?” “对啊。” “打算买点什么?” “今天晚上想自己做晚餐。”甄懿回忆了一下,“三杯鸡或者柠檬虾。你喜欢吗?” “我又吃不到”裴杨郁闷。 “那你,那你想象一下。”甄懿笑嘻嘻。 结束通话。甄懿又推着推车去冷藏区转了转,买了一打芦荟味低脂酸奶和一瓶鲜牛奶,还有单身独居必备的粉条和牛肉丸,有时候懒得做饭,加点新鲜蔬菜,几分钟就能热乎乎地吃上一碗。 甄懿穿行在货架间,心想,等他和裴杨住在一起,就能每天一起逛超市了,可以一起挑一条晚餐餐桌上的鱼,或者商量商量买多少个橙子,还能互相提醒家里的垃圾袋用完了。 可是,这到底得等到什么时候? 甄懿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他愿意为了裴杨继续等一等。 月中的时候,甄懿的银行卡上莫名其妙多了一笔美金转账。 他立刻就想到裴杨,发信息过去问,裴杨倒是很淡定:“你不是说我们要住一起吗?这是同居计划的启动基金。” 听到甄懿嗫嚅支吾,他又说:“我想跟你还有叨叨住在一起,所以它得宽敞一点。你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装扮它,这叫共营”他想了一秒钟,用了一个准确的词:“爱巢。” 甄懿脸颊发烫,靠在窗玻璃上,脸上细小绒毛被阳光染成暖金色,还没来得及说话,裴杨又低声说:“我希望有大飘窗,大浴缸,大书桌,但是床可以不用那么大。” “为什么?” “我要你整晚都紧紧挨着我,要你轻轻地发抖” “裴杨!”甄懿羞恼地打断他,又无可奈何地,“不要那么色胚。” “你难为情了吗?” “嗯。”甄懿轻轻哼气。 裴杨呼吸紧了紧,喑哑难耐地说:“我好想操你。”他吐出浊气,呼吸依然不稳,“现在就想操你。” 甄懿的脸瞬间红得几欲滴血,嚷嚷着:“不要说了裴杨” “宝贝,我可以看看你吗?把视频打开。” 甄懿被他的声音蛊惑了,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视频,两个人乍然看到出现在屏幕里的对方,都有点发愣,面面相觑地看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眼神勾勾缠缠的,总也剪不断。 “躺到床上去。”裴杨温声说。 甄懿仰躺在床上,曲着只穿着居家短裤的雪白双腿,举着手机看着裴杨:“我躺好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下,然后呢? 对于沉默寡言的裴杨来说,主导这场临时起意的phonesex似乎有些难度。 裴杨大胆尝试:“我也躺上来了,用手勾着你的脖子,亲你的脸和耳朵。” “痒。”甄懿很入境地想了想,动情地呢喃,好像裴杨此时此刻真的跟他睡在一张床上,狭促而温柔地亲吻他。 “今天的t恤好薄。把手伸进去摸摸自己的胸口和锁骨,就像我在摸你一样。”裴杨声音异样地性感,“好滑,是椰奶味儿的。” 甄懿在裴杨的引导下发了疯,哑着嗓子,并着腿,裴杨要他酥麻,他就酥麻,要他煎熬,他就煎熬。他满脸的汗,湿润润地泛着桃粉,圆嘴唇咬紧又张开,偶尔哭喊着裴杨的名。 手机陷在雪白枕头里。 甄懿大口大口地呼吸,脸颊鼓起来,一滴汗顺着他发烫的太阳穴淌进密丛丛的发间。 “裴杨?”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头才有声音,很轻地“嗯”了一声。 甄懿把脸埋进床单,对于自己刚刚近乎淫乱的放纵感到惊讶羞耻,瓮声瓮气地说:“讨厌你。” 裴杨“哦”了一声,又自顾自地说:“我爱你。” 甄懿愣了一下,嘴唇凑近手机,轻柔地哄他说:“我也爱你。” “洗个澡。”裴杨从床上意犹未尽地翻起来,“难得都有空,一块儿看个综艺。” 别人都连麦打游戏,他们连麦看访谈类综艺。 恋爱好难哦。甄懿挠挠脸。 甄懿决定假装和裴杨连麦看电视,实际上刷点猫猫狗狗的小视频,顺便吃袋原味薯片。 一个礼拜后,甄懿收到一个包裹。是某购物网站寄来的。 甄懿一边穿鞋,一边给裴杨打电话:“是你买的吗?是什么东西?” “嗯,你自己看。” 送快递的小哥估计还刚上岗不久,找不到甄懿住的公寓楼,只说自己在附近的药店。甄懿想着不过一百米,那就自己去拿吧,省得在电话里绕来绕去。 甄懿步行去药店,快递小哥对着单子,“是甄懿吗?” 他还没来得及点头,就听到后面有人喊他名字。 他下意识回头。 一个高壮的男人站在后面,像黑沉沉的铁塔。不知三十还是四十,皮肤粗黑到辨不清年纪。眼睛是眯缝的,看着有些匪气,似乎很喜欢和人称兄道弟。 “甄懿,你不认识我了?”男人笑笑。 这一笑,甄懿记起来了,脸色有点发白,抱着快递纸箱的手有些不稳,险些脱手坠地。 他得意地笑:“你记起我了。” 甄懿没有急赤白脸地否认或者撇清关系,他气定神闲,脉脉的春波眼向上睨着他,没有重逢的喜悦或者厌恶,只有彻头彻尾的冷漠。 “张峻。” 张峻看到甄懿,分明是老同学,还是个男人,但是莫名其妙就是有点紧张,不是瑟瑟发抖的紧张,那种紧张是从下半身蔓上来的,他咽口唾沫,“同学会也没见你来。听几个同学说你读研了,毕业了吧,在市里上班啊?” “嗯。”甄懿显得很冷淡,转头跟快递小哥确认单子后签上名字,搬着箱子准备离开。 “我帮你搬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张峻还是笑,“我做药代呢。收入还不错,刚买了车。” “不用。”甄懿避开他的手,警惕地看着他。 张峻依然在笑,好像没有坏心思,无奈地责备他,“老同学之间,这么客气干什么?” 甄懿觉得恐惧,好像自己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张峻用普遍意义上的同学情甚至友情胁迫着,不顺从,就是开不起玩笑、不合群、冷血、敏感脆弱。 张峻的手已经放在了箱子底部,“我来拿吧,你家就在附近吧,请我喝杯茶呗。” 快递小哥还没走,觉得这两人交流举动有点奇怪,又因为两人体型相差悬殊,留了个心眼,奇怪戒备地看着张峻。 张峻自然发现了,还是笑眯眯地对快递小哥说:“我们老同学,还睡过一屋呢。他就是有点害羞。” 快递小哥皱皱眉,也就没打算管闲事,背着包打算走人。 甄懿心悬着,胃部失重般地酸液上涌,那些狎昵近似于猥亵的行为,那些故作亲昵的调笑像旧电影,一帧一帧从他脑海里滑过,让他又应激性地想吐。 “放手。”甄懿皱眉看他,不想再扯熟或者不熟,“再碰我,我就报警。派出所就在药房后面。” “甄懿,你疯了?”张峻目瞪口呆,“有必要吗?” 甄懿不和他扯皮,坚定地说:“有必要。我会报案,拒绝口头调解,要你做笔录,被反复盘问。” 张峻边听边笑,最后简直是嗤笑:“警察还管老同学叙旧?” “如果我说是性骚扰呢?” “甄懿,”张峻沉着张脸,“老子是男人!” 药房老板一看有人在自己店门口吵起来,息事宁人道:“行了,都别吵了,还让人做生意吗?”他看一眼张峻:“人不想理你,你攀什么关系?老同学就瑟?谁还没百八十个老同学了?谁都请家里坐坐啊?” 他看甄懿文雅清秀,长得白净,像个斯斯文文的知识分子,张峻又长得五大三粗一脸凶相,判断上倾斜得更加严重,对张峻说:“快走!这么熊个男人,腆着脸堵人家小青年,我看是得听警察同志教育教育。” 张峻辩不过,瞪了药店老板一眼,又感情复杂地看了甄懿一眼,悻悻地走了。 甄懿向药店老板道声谢,搬着箱子转身离开了。他回家后就开始洗手,仔仔细细打了三遍肥皂,把十根手指头都洗白了才停手。掏出手机,发现裴杨已经给他打了两个电话。 甄懿一边拆包裹,一边开了回电免提。 “怎么没接电话?”裴杨问。 纸箱里是个鞋盒,他打开,是某运动品牌的限量新款,简约漂亮的白灰拼色,他翻过来一看,是自己的尺码,捧着鞋说:“刚刚有点事情。你怎么给我买了双球鞋啊?” “试试。” 甄懿穿上,系着鞋带,“大小刚刚好。” “我也买了一双一样的。” 甄懿没反应过来:“官网两双打折啊?” “当情侣鞋。” 甄懿心里泛着甜蜜,看看脚上的新球鞋,突然想起十七岁的自己。 遥远而陌生的记忆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或者说破壳而出。 盛夏,新的校服衬衫,不好意思像妈妈开口要的新运动鞋,还有新的学校和班级。 甄懿衬衫袖管里靠着上臂的地方还绑着吊丧用的黑布,整个人瘦得有点脱相,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的时候声音有点轻,好像没睡醒,不过在一众满脸青春痘和皮肤粗黑的青春期男孩儿里,他白净清秀得太出挑。第一节语文课后,有同学问他:“你为什么要在高二转校?好奇怪啊?是犯错被退学了吗?” “不是。”甄懿显得很不配合。他其实还在原来的高中拿一等奖学金。 他把一周课表抄在课桌上,新的水杯接满水放在右上角,一切似乎和之前没有不同,新的高中生活就这样不咸不淡不能说愉快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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