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她的后背,用可以清晰听见的声音低声说:
&ot;你的耳环很漂亮,和你很般配。&ot;
一瞬间,我感觉到她的肩膀似乎抖了一下,马上转过身轻轻地说:&ot;谢谢!&ot;然后快步离开了。
对她来说,终于从窘境中解脱出来了,或许她长出了一口气。
可是,我清楚地注意到。今天她也是散发着可爱的樱花香水的香味,而且有意佩戴着我丈夫给她的耳环。
另外,接花束时,她伸出的两只手的指甲上都涂着鲜红的指甲油。
艳丽的指甲过于刺眼,与她清纯可爱的脸庞很不协调。而且,指甲上还绘有类似彩带以及心形装饰的图案。
这些都和在挂号处从事接待工作的女性形象不吻合。从事医务工作的人应该再朴素一些,形象应该更清秀整洁一些。
我很惊讶。这时,护士长过来向我致谢:&ot;夫人,谢谢您特意送花来。&ot;
我轻轻地点点头说道:&ot;负责挂号的的人染着红指甲,是不是太艳了?&ot;
护士长转身向谁也不在的挂号处望了一眼,向我低头致歉说:&ot;对不起,今后一定注意。&ot;
护士长真的会去说她吗?如果不行的话,应该由当院长的丈夫明确地告诉她。
的确,关于诗织的红指甲油一事,妻子曾经说起过。那是早上去医院之前,早饭吃面包片的时候说的。这件事在日记里也有记载。
9月29日(星期五)23:30
清晨,送走了孩子以后,我很随意地对正在吃早饭的丈夫说:
&ot;嗯,挂号处的女人很漂亮啊。&ot;
我觉察到背朝着这边坐着的丈夫的肩膀似乎抽搐了一下,但他什么也没说。
&ot;那位小姐也负责医疗保险的账务吧?&ot;
丈夫依然没有回答。然而不吃面包了,慌慌张张地开始喝起咖啡来。
&ot;昨天我送花去医院,和她聊了几句。看见那姑娘染着红指甲,真让人吃惊。&ot;
丈夫终于干咳了一声,可是依旧保持着沉默。
这种拒绝回答的态度,恰好是丈夫承认那个女人就是&ot;她&ot;的证据。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无需顾忌什么了。
&ot;在医院工作,必须给人以清洁整齐的印象……&ot;
突然,丈夫背着身子回答说:
&ot;挂号处并不直接涉及给患者治疗,没必要那样吹毛求疵吧?&ot;
&ot;挂号处是医院的脸面呀。那位姑娘涂着那么鲜艳的指甲油,病人见了一定会大吃一惊的。&ot;
他再次出现沉默。我干脆说:
&ot;如果你去说不方便的话,由我来拜托护士长去说吧?&ot;
一听这话,丈夫终于转过身来,瞪着我说:
&ot;这恐怕不是你该说的话吧!&ot;
&ot;但是这样下去确实不好看呀……&ot;
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丈夫还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丈夫的情人呢,还是丈夫觉得这样笨拙地争执下去不好呢。总之,他忽然不吃了,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一直看着他,只见他匆匆忙忙地换上外出的服装,拿起皮包,说了声&ot;我走了&ot;,就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在这个时候,妻子已经明确地知道&ot;诗织就是丈夫的情人&ot;这件事情了。
&ot;太大意了,太大意了。&ot;省吾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继续看同一天的日记。
如果要说全职太太最头疼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一个人在家的时间太长,因而难免容易胡思乱想。
擦地板、洗衣服、整理东西、浇花、洗碗,等等,在做这些因为长年的习惯已经驾轻就熟的家务时,尤其是这样。
我虽然尽力想忘却,然而那个长着令人可憎的漂亮脸蛋的女人,用她那染着鲜红的指甲的手缠绕着丈夫的脖子,娇媚地偎依着丈夫的景象,却总是浮现在眼前。
如果是在外边有工作的话,或忙于手头的工作,或和同事聊天,也许都能排解及调节我的情绪。
然而全职太太却做不到这一点。遇到烦心事的时候,最好的排遣方法就是跟几个比较知心的朋友聊天。但是有些家事,像家庭内部的矛盾等,无论怎样掩饰也是家丑,是不能轻易地和别人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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