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香一愣，这事她不知道啊，她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太子殿下要赔公主一盏宫灯之事，可沈令月发话，她不能不答，只能按捺着慌张道：&ldo;回殿下，不曾……&rdo;

沈令月蹙眉：&ldo;怎么还没送来？你去东宫催一声，那可是本宫最喜欢的一盏宫灯，就这么打碎了，不赔一盏更精致的可不行，三日之后再不送来，就休怪本宫跟他亲兄妹明算账了。

&rdo;

留香小心翼翼地抬起头：&ldo;殿下……？&rdo;

沈令月冲她浅浅一笑：&ldo;方才的话，你可记牢了？&rdo;

留香一个激灵，有些猜到了沈令月的打算，连忙低头应了声是，福身行了一礼后退出鸣轩殿，前往东宫给沈跃送话了。

当晚，皇帝于芷阳殿内与皇后共进晚膳，夫妻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皇后就笑着提起了今日中午的御史请命一事：&ldo;令儿可真是个急性子，薛公公的话还没说完，她就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喊也喊不住，可急死臣妾了，没给陛下惹什么麻烦吧？&rdo;

皇帝笑道：&ldo;皇后多虑了，令儿素来聪颖，能给朕惹什么麻烦？她的那一张巧嘴连朕都招架不住，更别说那些御史言官了。

再说，旁人不明白尚情有可原，皇后难道还不清楚这丫头的性子吗，她就是看着有些闹，实际上比谁都要会审时度势，心里门清。

&rdo;

皇后一边给皇帝盛着银耳莲子羹，一边道：&ldo;臣妾倒不是担心这个，若是只她一人，臣妾自然放心。

可她替陛下着急，一听陛下被那些大臣气到，连薛公公的话都没听完就冲了出去，贴身宫女也没带上，足可见她对陛下的关心。

臣妾是怕她替陛下不满，到时怒气上头，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让陛下难以下台。

&rdo;

&ldo;她要是口无遮拦，那这天底下就没有会说话的人了。

&rdo;皇帝接过羹碗尝了一口，&ldo;令儿随了你的聪慧，虽然平日里看着急躁骄纵，但关键时刻很能沉得住气，话也说得大方得体，让人挑不出理来，皇后教导有方。

&rdo;

皇后低眉一笑：&ldo;陛下过奖了。

&rdo;

夫妻二人又对食了一会儿，皇帝就搁了筷子，漫不经心道：&ldo;令儿这般巧言善辩，博览群书，无论是审时度势还是口实才学都不输于她的两个哥哥，若是以胡威武为师，应当能够受益良多。

皇后以为如何？&rdo;

皇后一惊，也停了筷子：&ldo;陛下？这……令儿可知陛下的这番打算？&rdo;

皇帝一笑：&ldo;知道，就在不久之前，朕还过问了她的意思，不过那丫头太懒，不愿意受人管教，朕也就随她去了。

&rdo;

&ldo;那……陛下的意思是……&rdo;

&ldo;朕就是觉得有些遗憾。

&rdo;皇帝叹了口气，&ldo;论才学、眼光、胸怀，令儿都不输他人半点，更是饱读诗书，东西比别人记得要快很多，说是过目不忘也不为过，骑射也是朕手把手教出来的，若她是男儿身‐‐&rdo;

&ldo;‐‐若她是个男儿身呀，陛下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宠着她。

&rdo;皇后从善如流地笑着接过了他的话，&ldo;陛下现在这般纵宠令儿，不就是因为她是陛下和臣妾唯一的女儿？又可人又贴心，看着她水灵灵的模样，就忍不住想宠着她、纵着她，姑娘家总是容易讨人欢心一点的。

若她和跃儿蹊儿一样，身为男子，那陛下可还会像现在这样紧着她？&rdo;

&ldo;怎么不会？&rdo;皇帝奇道，&ldo;令儿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天生品性就好，无论是男是女，朕都会疼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