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貌似是下过一阵暴雨,甲板上cháo湿无比,没人晒月亮也没人游夜泳,只有她一个人。
明月已从海上高高升起,隐隐听到来自音乐听得琴声和歌声,钢琴婉转小提琴悠扬,歌声如泣如诉,令人有种从心底吐露出什么的欲望。
也许是鸡尾酒的后劲开始发挥作用,简嘉觉得头昏昏沉沉,神智却愈发清明,这样的良辰美景,通常最让人黯然。
&ldo;原来你在这里。&rdo;楚泽祺走到她身边,夜色下,他目光柔和如月色:&ldo;我到处找你。&rdo;
&ldo;忽然觉得有点闷。&rdo;
简嘉非常过意不去,觉得自己给人家添了麻烦,她不知道楚泽祺的心情究竟如何,也不知道来参加这场婚礼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
忽然有歌声传来,跟俞靓子请柬里面那只音乐盒的歌一模一样!男歌手的声音哀怨如诗一般,每一个音符仿佛都催人泪下,楚泽祺忽然伸出手:&ldo;我们跳个舞吧。&rdo;
她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即伸出手放在他的掌心:&ldo;好。&rdo;
他带她在甲板上慢慢起舞,简嘉因为不熟练所以十分小心谨慎,跟着他的舞步,连气都不敢大声喘一下。
月色下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那歌声如风一般在耳边萦绕,绵长如往日的思念,如泣如诉。
&ldo;你知道吗?&rdo;楚泽祺在她耳边开口,温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让她紧张得要命,嗫嚅着不敢开口,只能发出点毫无意义的语气助词。
&ldo;这首歌是《采珠人》里的一首咏叹调,名字叫做《jecroisentendreenre》,意思是一首令人无法忘怀的歌。&rdo;
&ldo;在棕榈树下的影子里,他仿佛听见梦中那个人的歌声在耳畔回响,婉转悠扬。蛊惑的夜色带着令人眩晕的醉人记忆,仿佛那香甜的美梦,有着最炽热的狂喜。闪烁的星空下,她的面纱被温暖的海风吹拂着,微微扬起,如香甜的美梦,最动人的回忆,仿佛就在我耳旁……&rdo;
一曲结束,简嘉几乎要醉了,楚泽祺的声音越来越低,跟那歌声完全融合在一起,像浪花被海风击碎在岩石上,化作细碎的水珠,消失在空气中。
楚泽祺缓缓放开她的手,那令人紧张的热力一点点离开她的身体,在这种时刻,简嘉自己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无力的、毫无意义的,索性不开口,听楚泽祺继续。
&ldo;那些可以流传百世的故事无非都关于爱情、信仰、背叛,从前我总在困惑,时间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的力量,把一切都改变,把原本熟悉的深爱的人变得面目全非,所以很多时候,我们是因为了解才失去。&rdo;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身后的笙歌继续,简嘉被海风吹起了裙摆,吹散了头发,也吹乱了思绪。
楚泽祺伸出手把她的头发揉的更乱,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有揉她脑袋的爱好。他长出一口气,仿佛是释然:&ldo;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来参加她的婚礼,对我来说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rdo;
&ldo;坦白地说,有一点。&rdo;简嘉把脸上的乱发拨到耳后,&ldo;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可是我觉得大多数人面对这种情况都不会坦然的。&rdo;
&ldo;有时候旁人比当事人还觉得难以面对,但对于我来说,如果是错误,就结束它,所以小嘉,感情这件事千万相信自己的感觉,不要执着于往事,往事这种东西只适合缅怀和回味,不适用于你做任何决定。&rdo;
楚泽祺拍拍简嘉的肩膀。
简嘉觉得这个话题简直是太沉重太晦涩太令人难过了,于是转换话题:&ldo;修修要回美国上学吗?&rdo;
楚泽祺点头:&ldo;是有这个打算,靓子婚后会回美国生活,修修有妈妈照顾我也可以放心。&rdo;
&ldo;为什么?&rdo;简嘉不解。
楚泽祺忽然露出一个无奈的笑,那神情简直可以说是痛楚了,沉默许久之后才说:&ldo;我现在已经不适合照顾他了。&rdo;
简嘉还想追问,但是一想到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实在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过多地过问,求知欲得不到满足,于是只好提议:&ldo;刚才晚宴都没吃饱,我们下去看看有什么夜宵可以吃吧!&rdo;
楚泽祺一直很佩服简嘉朝气蓬勃的胃口,从前只要有她参加的聚会大家吃喝的热情都会很好地被她带动起来,就像是现在,她在自助餐厅奋力地搜寻着各类小吃,甚至还叫waiter开了一瓶气泡酒。
她一边吃一边开导他:&ldo;每次吃到好吃的我都会觉得我找到了人生的真谛。&rdo;
&ldo;怎么说?&rdo;楚泽祺饶有兴致地准备听她长篇大论。
&ldo;因为那说明生活有乐趣,这个世界还没有变成我们认为的那么糟糕,获得一点点快乐那么不容易,能吃的时候后干嘛要约束自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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