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二天清晨,媒婆比寨子里养的那只公鸡还勤劳,天色微亮,便在李秀兰门外等候。
李秀兰缩进被褥里,浑身软绵无力,推一旁的许三碗,嘟囔道&ldo;媒婆在外等着了,你快起去开门。&rdo;
许三碗将李秀兰搂紧些,眼闭着道&ldo;让她等着。&rdo;
媒婆在外等的着急,天又冷,半晌不见里屋有人来开门的意思,朝屋里喊几声,没人应,便自讨没趣的回去了。直到日照三竿,二人才从屋里出来。
&ldo;怎么办?媒婆定要念叨半天。&rdo;李秀兰头疼道,复又想许三碗跟着,大抵不敢外露,也心安几分。
媒婆果然不敢埋怨,规规矩矩行礼,带着李秀兰与许三碗去大堂,细细讲解成亲时要安置的物件与忌讳。
许三碗舞刀弄棍在行,这些繁文缛节一听就头大,不时便坐在一旁打瞌睡。李秀兰多少对早上的事心存愧疚,媒婆讲时倒听的比以往仔细。
午间小憩前,丫鬟送来一碟糕点。李秀兰拿起来尝一口,咸中带点甜味,他吃不惯,挥手让丫鬟撤下。
&ldo;怎了?&rdo;许三碗出去巡视山头回来,正巧碰上从房里出来的丫鬟&ldo;兰儿胃口不好?&rdo;
&ldo;回大当家。大奶奶说不合口味,便让奴端走。&rdo;丫鬟答。
许三碗进屋,问&ldo;今天的糕点不合口味?&rdo;
&ldo;嗯。&rdo;李秀兰点头。
&ldo;可有让厨娘再做一份别的?不要饿坏肚子。&rdo;许三碗关上门。
&ldo;没有。吃不下。&rdo;李秀兰半枕着头,一脸郁郁。
许三碗过去,手抚上李秀兰的额头,试几下,也不见得烧热。
&ldo;身子不适?&rdo;
李秀兰摇头,道&ldo;也不知道怎么了,从外面回来就这般,浑身不对劲。&rdo;
许三碗笑道&ldo;难道是有了?&rdo;
&ldo;……&rdo;李秀兰无言&ldo;我可没这本事。&rdo;
&ldo;要不找大夫来看看?&rdo;许三碗收敛起玩笑的心思。
李秀兰唉声叹气,有气无力道&ldo;我恐怕命不久矣……&rdo;
许三碗听这话,不满道&ldo;胡说什么?&rdo;
许三碗见李秀兰这般无精打采的模样,寻思着得带李秀兰出去转悠转悠。
&ldo;你把裘袄披上,我们去个地方。出去走走,正好消消食。&rdo;
李秀兰整个人都被白色的裘皮大衣包裹着,唯独露出一双明亮的招子。许三碗跨身上马,顺势伸手拉一把李秀兰。两人一前一后,李秀兰手搭在许三碗腰上,将脸整个贴在许三碗宽厚的背上。耳边风声呼啸,凛冽的割刮而过。李秀兰半刻也不想离开许三碗这天生的火炉,又挨近些。
&ldo;吁‐‐&rdo;马嘶鸣后倾停下来。李秀兰挪出点缝隙看,前面是一条狭窄的山路,马上不去。
&ldo;我们爬上去。&rdo;许三碗道。
拴好马,许三碗同李秀兰一道沿山壁上的羊肠小道上山。幸好这里不下雪,不然断然不敢上山去。许三碗走走停停,一直拉着李秀兰,两人好不容易爬到山顶,李秀兰松口气,想揭去裘袄喘口气,许三碗却不许,道&ldo;小心着风寒。&rdo;
许三碗找干枯的野草铺在石上,二人坐下歇脚。
&ldo;原来山外是这般景致。&rdo;李秀兰缓过气,眺望远处,重峦叠嶂,如翻滚波浪,一山接着一山,看不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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