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那男人从洗手间出来了,在我们对面坐下,自己先点上一根烟,然后问我们:&ldo;不抽?&rdo;
我再一次摆手,说:&ldo;不抽,不抽。&rdo;
那人把烟盒扔回茶几,说:&ldo;我叫叶永志,在区电力上班。公安同志,你们想了解什么情况就说吧,我们一家可都是良好市民啊。&rdo;
我也没和他具体介绍我和瑞恩的具体身份,这说也说不清楚,便先岔开话题,看着他身后的全家福说:&ldo;一家子很美满嘛,儿女都已经参加工作了吧?&rdo;
他也扭头看了看那照片,说:&ldo;大女儿已经参加工作了,儿子还在上大学,明年毕业。&rdo;
&ldo;不错,不错。&rdo;我说,&ldo;怎么没见孩子他妈呢?&rdo;
&ldo;这不是今天周末嘛,不用上班,我内人她一大早就带着小恒恒去公园了。&rdo;他答道。
&ldo;小恒恒?&rdo;我疑惑地问道:&ldo;你外孙吧,多大了?&rdo;
&ldo;不是,上个月初几的时候,一个自称是我孩子大舅的人送来的,他带来的这孩子,说让在妹妹家住几天,这不,扔这儿了快一个月了,也不见来接。&rdo;叶永志不满地抱怨道。
&ldo;你孩子的大舅?就是你内人的哥哥吧?&rdo;我好奇地问道。
&ldo;是的吧,反正我以前是从来没见过的,我和她结婚二十多年了,也从没听她提起过有个哥哥。&rdo;
&ldo;是不是四十来岁,留着寸头,还挺胖的?&rdo;我抢着说道。
叶永志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说:&ldo;是的,好像就是你说的这模样。&rdo;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忙说:&ldo;我说呢,公安怎么会无缘无故来我家的,是不是那人犯了什么事了?公安同志明察毫,我们家以前可真的没和他有什么来往啊。&rdo;
我忙敷衍说:&ldo;没事、没事,就是随便问问。对了,你内人带着孩子去公园,大概什么时候回来。&rdo;
孙永志这会儿神情有点拘谨,有点支吾地说:&ldo;不……不知道,应该,快……快回来了吧。&rdo;
正说着,就听见有人用钥匙开门,紧接着就看见一个40岁左右的妇人,牵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孩子进来了。一见那孩子,我就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我斜着瞥了一眼瑞恩,发现他也是死死地盯着那孩子看。
03
对了!这不就是……就是朴茨茅斯那屋子二楼的卧室里,相框里面的孩子吗?还有,小恒恒,张瑞恒!我一下子想了起来,猛拍了一下大腿,不禁有点激动,失声说:&ldo;他还活着,他还活着!&rdo;
瑞恩这会儿也认出他来了,笑呵呵地看着我说:&ldo;用你们中国的一句话说,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do;
看见我们失态,叶永志和那妇人先是看了看那孩子,再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瑞恩,最后叶永志才说:&ldo;难……难道……难道这孩子是被拐来的,你……你是他的爸爸?&rdo;
听他这么一说,我&ldo;扑哧&rdo;一声笑了出来。瑞恩则连忙摇手解释说:&ldo;不,不是,他不是我的儿子,我也不是他的爸爸,但是,我们确实是在找他。&rdo;瑞恩的脸都给憋红了。
&ldo;能不能请齐女士先坐下,我们想和你谈谈。&rdo;我说道,顺便帮瑞恩解除尴尬。
那妇人先是愣了一下,小声说了一句:&ldo;你怎么知道我姓齐……&rdo;然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招呼那老太太把孩子带进房间里去了。
待那妇人在对面叶永志旁边坐定后,我才发话:&ldo;你好,你是齐千禧女士吧?我们是公安局的。&rdo;
&ldo;是,是的。&rdo;她有些胆怯地说道,&ldo;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你们找……找我什么事?&rdo;
&ldo;根据你在酆都办理转户口手续时候的档案查到的。&rdo;我干脆地答道,&ldo;找你确实有点事儿,希望你能据实回答。&rdo;看她有些怕的样子,我干脆就说得庄重、严肃一点儿,这样效果可能会更好些。
&ldo;你……你们问吧,我一定配合政府工作。&rdo;她有些怯懦地回答道。
&ldo;首先,我们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哥哥齐万福,6天前在张家界澧源镇的家中,被人杀死了。&rdo;我一脸肃穆地说。
&ldo;啊!大哥他,他……死了?&rdo;看得出来她有点惊讶,还有点悲痛。虽然这么多年没有往来,但好歹也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妹。
我默然地点了点头,掏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安慰说:&ldo;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rdo;
过了好久我才又开口说话:&ldo;根据我们手头的证据,齐万福被怀疑参与了谋杀张顺英‐‐也就是你们这个小恒恒的父亲‐‐全家四口人,包括小恒恒的爷爷、奶奶、爸爸和妈妈。&rdo;
&ldo;我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怎么干得出来这种事!禽兽不如!&rdo;一直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叶永志这个时候义愤填膺地骂道。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茬,继续问齐千禧道:&ldo;能不能给我们详细地讲一讲他送张瑞恒来的那天的情形?&rdo;
&ldo;嗯。&rdo;她止住了泪水,哽咽着说道,&ldo;那天他来的时候就牵着一个外国小孩,显得很匆忙,好像还在顾虑什么,一进来就把门关好,进来后还不停地往门的方向看。过了一会儿,喝了杯茶镇定一点之后,说求我办件事,让我帮他照顾下那个孩子,他过段时间就会来接走。我开始不肯,他说他现在遇到麻烦了,带着孩子不好脱身,还顺手给我掏了一万块钱。这样,我就把孩子和钱都收下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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