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孤知道。&rdo;
&ldo;那殿下为何还要放弃这桩婚事?&rdo;
不远处的帝梓元听见这句话,微微一怔,立直身子朝铁牢望去,只看见莫霜一脸惊讶的表情。
韩烨笑了笑,并未回答,只言:&ldo;请公主成全。&rdo;
莫霜瞅她半晌,&ldo;韩烨,值得吗?韩帝两家血仇难解,靖安侯君或许这一世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这样做,值得吗?&rdo;
铁牢里的韩烨突然朝帝梓元的方向望了望,随即笑道:&ldo;公主说笑了,只不过是因为孤喜好的女子非公主这般的,所以才会拒绝这桩婚事,与靖安侯君无关。&rdo;
莫霜挑了挑眉,不置可否。&ldo;算了,我也是一国公主,你不愿娶,我也不会强嫁于你,失了我东骞脸面。明日宴会上,我会向陛下进言,取消这桩婚事。若要两国交好,让我大兄娶你宗室女子为妃也不无不可。&rdo;
韩烨诚心诚意朝莫霜道:&ldo;多谢公主。&rdo;
莫霜藏起眼底的遗憾,豪慡道:&ldo;殿下不必如此,我欠你一命,如此也是应该。怕是等不到殿下出宗人府我就回了北秦,日后恐难有再见之日。殿下还请珍重!&rdo;
莫霜说完,一鼓作气拱拱手转身走了。她行了几步,瞧见帝梓元,笑了笑,摆摆手算是见礼。
过了一会儿,石阶尽头的牢房里,韩烨听见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回转头。
帝梓元一身浓墨晋衣,立在铁牢外。盯着韩烨瞧了半晌,她从身后掏出两个酒瓶,&ldo;陪我喝一壶?&rdo;
韩烨眼底露出些许笑意,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酒瓶碰了一下,靠着铁栏直接坐在地上,扬眉,&ldo;这女儿红不错,至少藏了十年。&rdo;
帝梓元笑笑,一撩下摆也坐了下来。她喝了一口酒,朝四周打量一眼,&ldo;宗人府还挺安静的。&rdo;
&ldo;是啊,怕是全京城就属这最清净了,你也想进来住两天?&rdo;
&ldo;我的靖安侯府舒服得很。怎么?你真不想出去了?连北秦的婚事也一并拒了。&rdo;帝梓元挑眉。
韩烨靠在铁栏上,灌了一大口酒,&ldo;歇几日吧,这里自在。&rdo;
&ldo;你怎么知道陛下定会放你出去?&rdo;
韩烨朝她指了指,&ldo;不放我出去,待父皇百年之后,大靖的天下就要改姓了,他可舍不得。&rdo;
帝梓元失笑,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ldo;那日在明王府,你知道那些话我是说给帝承恩听的。&rdo;
&ldo;梓元,你也是说给我听的,你确实想要大靖江山。&rdo;
&ldo;为什么不告诉陛下?&rdo;
韩烨沉默下来,又灌了一口酒。
&ldo;为什么当初故意将张坚送到长青手中,为帝家作证?&rdo;
&ldo;为什么在重阳门前斩了左相?&rdo;
&ldo;为什么要自囚于宗人府?&rdo;
帝梓元一声声地问,韩烨半句不答,牢房里格外安静。
&ldo;你不是喜欢问人原因的性子。梓元,你猜猜,为什么?&rdo;
帝梓元被韩烨突然盯住,一时有些怔然。&ldo;罢了,已经发生的事,你不愿回答就算了。&rdo;
她站起身望向韩烨,&ldo;韩烨,你仍然会是大靖太子,但我不再是朝廷的靖安侯了。&rdo;
韩烨神色动了动,握住酒瓶的手一僵。
帝梓元沉眉,突然话锋一变,神色凛冽,&ldo;将来我必取大靖天下,拿回我帝家荣耀。从今以后,韩烨,我是晋南王帝梓元。&rdo;
不受于朝,自封为王,帝家这是要反了。他们之间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韩烨定定瞧着她,大灌了一口酒,&ldo;我知道。&rdo;
帝梓元移过眼,声音有些遥远,&ldo;那日你在靖安侯府告诉我你不愿意再护着我,我其实更高兴一些。韩烨,韩家欠我,你不欠,以后你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我们这一辈子恐怕注定是死局了。&rdo;
她将喝空的酒瓶扔在地上,起身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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