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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ldo;对。但在我看来都一样，都是一种绝望。我猜艾略特也许知道楼兰，甚至还可能对楼兰感兴趣，《荒原》是1922年写的，当时斯文&iddot;赫定与斯坦因关于西域文明的书籍与报告已经在西方流传十几年了，许多西方人都对中国的新疆古代文明感兴趣。艾略特也有可能是其中之一，他可能也有去新疆旅行的渴望，甚至希望有机会去看一看楼兰古城?由于有了这种渴望，所以他写下了《荒原》，看上去《荒原》里都是他所生活的那个环境或者是他的幻想境界，可我觉得，那些所有的意境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楼兰，荒凉与死亡指代的是楼兰的现在，而他所描述的现实生活与人物对话指代的是楼兰的过去，也就是楼兰人口繁盛的时代。而楼兰的消亡成为一片荒原，正与艾略特所要象征的死亡与毁灭相符合。&rdo;

蓝月的嘴角又微微地翘了起来，脸庞显得丰满了一些，她说：&ldo;你真有想象力，也许你说得对。&rdo;

&ldo;算了吧，都是我的胡思乱想，也许艾略特根本就不知道楼兰的存在。&rdo;罗周自嘲似的笑了笑。

&ldo;我宁愿相信《荒原》指的就是楼兰。&rdo;蓝月站了起来，她来到了窗前，看着河对岸的高楼大厦里发出的点点灯光，忽然，她打开了窗户，一阵风儿吹了起来，立刻把她的头发高高地拂起。

&ldo;为什么开窗?&rdo;罗周被风吹得打了一个寒颤。

&ldo;夜色真美啊。&rdo;蓝月轻轻地说，&ldo;就像楼兰，两千年前楼兰的夜色也一定非常美丽，而两千年后的楼兰又是多么荒凉。今天的这座城市的夜色多么美，而两千年后，这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历史应该是公平的。&rdo;

罗周觉得她的话有些意思，但还是淡淡地说：&ldo;两千年后，我们都不在了，对于那时候的事，用不着我们操心了。&rdo;

&ldo;可是，也许楼兰人在两千年前，就预想到了今天。而直到今天，我们依然能够感受到楼兰的存在及影响。&rdo;

&ldo;谁知道呢?我只关心我的剧本。&rdo;

蓝月离开了窗户，她走向了罗周的房门，轻轻地说：&ldo;我走了。&rdo;

看着她的背影，罗周忽然有了种冲动，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说：&ldo;留下来吧，蓝月，就在今晚，我需要你。&rdo;

蓝月停住了，她缓缓地回过头来，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罗周，那目光就像是主人看着自己的奴隶，窗户依旧开着，风又把她的头发吹散了，她幽幽地说：&ldo;罗周，今晚你真的想要把我留下?&ldo;

罗周猛地点了点头，&ldo;留下来吧，只要你自己愿意。&rdo;

&ldo;罗周，你会为你今晚的一时冲动而后悔的。&rdo;

&ldo;不，不管结局如何，我从不后悔。&rdo;罗周把她的手抓得更加紧了。

蓝月忽然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说：&ldo;也许，这都是命运。&rdo;

&ldo;对，是命运。&rdo;

蓝月的身体一下子柔软了下来，她不再抵抗，被罗周轻轻地收入怀中，就像一只被剥去了外壳的光滑美丽的新鲜蚌肉。风继续从窗户里吹进来，把他们身上的一切都吹散了，在昏暗的灯光下，这个房间里，只剩下两个孤独的灵魂不停地喘息着。

在这个秋风肆虐的晚上，罗周开始步入了一片崭新的荒原。

第六章荒原薄雾

叶萧把那辆局里的桑普停在了楼下，刚下车，一阵清晨的秋风就使他打了一个冷战。他竖起衣领，缩着脖子，回头看了看苏州河的河堤，那里晨练的老人明显比过去少了，河面上似乎飘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他看了看表，早上八点，他不知道这个时间对于罗周来说是早还是晚。但他还是快步地走进了大楼，坐着电梯上到了顶楼。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这是罗周特地托他在图书馆里借来的，是一本关于斯坦因在中国探险的书，而且罗周还说今天早上就要用这本书。

叶萧按响了门铃。

他等了很长时间，至少是两分钟，才看到门被缓缓打开。罗周只穿着一件汗衫站在他面前。他的神情有些慌张，而且睡眼惺忪的，看上去似乎站都站不稳，叶萧很奇怪地问：&ldo;罗周，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来得太早了?&rdo;

&ldo;叶萧，你怎么来了?&rdo;

&ldo;你难道忘了吗?&rdo;叶萧把手里的那本书举了起来放在罗周眼前晃了晃。

罗周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轻轻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说：&ldo;咳，真对不起，我把借书的事都给忘光了。&rdo;

罗周继续站在门前，一动不动地，既不迎客，也不送客，就像是不想让他进去一样，叶萧看着有些奇怪：&ldo;你怎么了?&rdo;

&ldo;嗯‐‐对不起，对不起，我脑子糊涂了，快进来吧。&rdo;

罗周和叶萧在客厅里坐下。

&ldo;谢谢你，叶萧，还专程把书给我送来了。&rdo;

&ldo;别客气，我们是好朋友嘛。这本书只能说是一般吧，因为是从西方人的角度出发，有些观点比较偏，我不太喜欢，不过记载的文献资料还是挺翔实的，特别是书里有许多珍贵的图片，很有价值，应该会对你的排戏有帮助。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魂不守舍的。&rdo;

&ldo;没，没什么，可能是因为昨晚上太累了吧。&rdo;罗周的回答总有些遮遮掩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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