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走完一圈，吴邪下意识抬头朝向墙上的钟，然后发现自己现在连时间都看不见。

看不见的每一分钟都是难熬的，好像没有尽头的永夜。

张起灵开口报了一下时，吴邪微微诧异，竟然过得这么慢。

这个小长假虽然没有出远门的打算，但也准备好好放松一番，现在倒好，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发发呆。

吴邪不由想到，莫非这就是像张起灵那样发呆的体验。

一个人能干什么呢?把医书易经之类的从头默背一遍?

他摸索着把耳机掏出来，想听听歌，凭印象对着手机屏幕戳了半天，什么都按不出来。

吴邪挫败地往后一倒，心说怎么跟个废人似的。

此时张起灵问他：&ldo;这几天你原本想做些什么?&rdo;

吴邪想了想，&ldo;大扫除，采购，有精力的话去附近景点逛逛，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rdo;

他听见那人从自己身边站了起来，问：&ldo;怎么了?&rdo;

对方淡淡道：&ldo;帮你打扫。

&rdo;

张起灵行动力迅速，吴邪支着耳朵，卫生间传来水声和拧抹布的声音，随之是脚步声从面前穿过，走到了阳台，八成在擦窗户。

在吴邪先前的预想中，应该是两个人共同劳动，一起清扫，其意义不亚于古代的你砍樵来我织布，把一切打扫得干干净净后成就感十足，然后擦把汗，接个热气腾腾的吻。

此刻，现实却是他乖乖坐在中间，靠听觉判断对方的位置。

吴邪无聊得紧，又琢磨着让那人多说点话，开始了一问一答的对话。

&ldo;小哥，打扫到哪里了?&rdo;

张起灵道：&ldo;厨房。

&rdo;

&ldo;冰箱里有没有什么过期了?&rdo;

几个来回下来，吴邪突然发觉自己跟个监工一样，只说不动，坐着验收对方的劳动成果。

张起灵不会聊天，自己总得找点新鲜话题。

&ldo;你在回来的路上背的是什么书?&rdo;

&ldo;《濒湖脉学》。

&rdo;

&ldo;啊?&rdo;吴邪听不懂，茫然道：&ldo;什么?是医书吗?&rdo;

&ldo;研究脉象的一本书。

&rdo;

吴邪多了份钦佩，&ldo;为什么你看的都是古书?&rdo;

张起灵淡淡解释道，&ldo;古代有一些大家，思想里蕴含着世间的大智慧。

&rdo;

吴邪回忆了一下，读书的时候，自己从来是硬着头皮背文言文，遇到长篇更是非常的痛苦，顿时深感惭愧，敢情张起灵从小就研究起了天地玄妙。

然而吴邪所不知道的是，纵使一个人饱览百家之古籍，但书里对情之一字描写抽象。

张起灵熟知书中的大道之源，对情愫的了解却刚刚才从吴邪身上开始。

哪怕写书的人写道情爱如梦如杜康如双桨荡水波，那也得亲身经历后才能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酒什么梦，荡开什么样的水波。

吴邪看不见，因此也不知道那人此时注视自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