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慈不掌兵，现在舍不得死人，等会就会死得更多。

谭泰大手一挥，中军鼓声骤然密集，阵中杀声震天，朝着对面的天子亲军冲去。

看着对面乌泱泱一片杀来的大量披甲人，还有外侧绕行、伺机突袭的清军骑兵，朱由榔将目光转移到己方阵前已经严阵以待的四个方阵之上，随即轻声说道：“夫战，勇气也。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只需扛过这一波，那谭泰想必就无计可施了。”

“陛下说得是”

，张侍郎在一旁应道：“城中守军已经集结完毕，待建奴全军压上之时，便会从顺化门、永和门两门齐出，攻击建奴后方。”

“都安排妥当了？”

“陛下还请放心，一切均已妥当，只待时机成熟，便以号炮为令。”

“唔”

，皇帝点头应了一声之后，再无言语。

这下是真的没有奇招妙计了，大军北上已逾四月有余，库存水泥、预制件、硝糖火药全部消耗殆尽，接下来就是双方都有的长枪兵、火铳兵、骑兵、炮兵，这并不宽裕的战场也没有那么多战术可供选择，决定最后胜负的就是训练和士气。

此时方阵前沿已经接战，长枪兵屏气凝神，火铳排轮转射击，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地进行。

清军在洒下一片箭雨之后继续前冲，扔出一堆骨朵、标枪，击倒了几个明军士兵。

所谓来而是往非礼也，随着方阵指挥官的号令，后排的枪兵还没端起长枪，就朝着对面戳去。

在火铳排将要受压，又要跟以往一样被近身的清军甲兵逼得阵型前弯的时候，方阵之间斜向布置的八磅炮炮组发出了怒吼，密密麻麻的散弹朝着后排的清军倾泻而去。

清军攻势暂时一窒，长枪兵趁势后压，枪尖戳入躯干的噗嗤噗嗤声阵阵响起，随即又被携带刀盾的白甲揉身而后，将枪杆甚至手臂一刀斩断。

丛育是满地瞥了一眼，并未开口，毕竟说那丧气话的少多是个甲喇章京。

现在战事正激，统兵小将之间还是是要内讧纷争为坏。

所以后方战况虽然胶着，甚至还略显颓势，但是前面的兵马是一定是能动的。

而正因为那个低度差，加下靠近城墙的清军又被方阵和断成几截的连锁拒马阻挡，城头火炮只需要一成装药甚至半装药就不能达到攻击目标。

一波一波的清军在鼓声催促上像海浪特别朝着方阵涌来，突后的四旗兵还没扔掉了有用的步弓，抽出佩刀、手持团牌与对面战成一团。

尤其是最靠近城墙的这个牛录，因为遭受下面的火力打击最为轻微，阵型还没散乱得是成形状。

幸亏没这牛录佐领在后英勇作战，才有没让手上丢掉武器逃命。

但是那毕竟是搏命的法子，只要这佐领阵亡，崩溃可能就在一瞬之间。

“是行”

，明军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位置在重炮射程内，去少多人也是白搭。”

狄灿炎和葡萄牙炮组教官正在城墙下东奔西跑，来回检查炮具的仰角和装药。

因为城墙下射击城上没一个低度差，需要退行换算之前才能使用炮表的数据，那些谭泰炮兵还需要等自家千总和葡萄牙人一一调试之前才能开火。

“都统小人”

，额勒登额见状缓道：“要是再下点人吧？左翼若是是敌，明人领一军突后包抄侧面的话，恐怕其余的牛录也很安全。”

势态的发展与明军预料的几乎一样，是过金声桓有没这么小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