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时至临晨,四处却仍是一片黑暗。万籁俱静,只有回廊上的点点灯光和头顶的灿烂星光默默地闪烁着。
行了大约半个多时辰,便见几座连绵的大山黑魆魆耸立在眼前。荷衣虽常在江湖上行走,于山川地理河流方向却毫无研究,一路上全靠慕容无风指路。他的记性极佳,虽只是小时候来过一次,居然将每一个岔道,每一个拐弯的方向都记得准确无误。
不一会儿功夫,马便走上了弯弯曲曲的山道。树影憧憧,马足踏过糙丛,四旁的灌木里不时传来小兽惊窜之声。
忽然间,远处传来&ldo;呜&rdo;的一声,像是某种动物的嚎叫,听起来甚是悠长,呜咽。
荷衣紧紧抱住慕容无风的腰,颤声道:&ldo;刚才那……那是什么声音?&rdo;
慕容无风笑着道:&ldo;听起来有些像是狼嚎。&rdo;
&ldo;狼……&rdo;荷衣一阵哆嗦,连忙把剑握在手里。
&ldo;不是,是猿鸣,嗯,肯定是猿。岂不闻&lso;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rso;?&rdo;听见她的声音里有些害怕,慕容无风连忙改口道。
&ldo;无风,究竟是狼还是猿呢?这两种动物差得很远呢。为什么它们的叫声却这么相似?&rdo;荷衣捅了捅慕容无风的腰,道。
&ldo;放心吧,不会是狼。这里的狼一般会从人的身后袭击,比如跳起来,趴在人的背后,你若一回头……&rdo;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荷衣已经跳了起来,在空中一翻,坐到了慕容无风的前面。
&ldo;我不坐后面啦!&rdo;她把头缩进他的怀里。
&ldo;马怎么不走了?&rdo;马忽然停了下来,路边大约有一丛嫩糙。
荷衣回过头去,两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在马背上吻了起来。
手臂绞在一起,她娇小的身躯在他的怀里起伏着。
&ldo;咱们俩是不是有些不大对劲啊?&rdo;吻了半天,荷衣轻轻道。
&ldo;怎么不对劲?&rdo;
她撅起嘴唇,想了想,道:&ldo;书上好象说,男女授受不亲。&rdo;
&ldo;你记错了,书上写的是,男女授受才亲。&rdo;他口里含含糊糊地道。
&ldo;你蒙我呢。&rdo;荷衣咯咯地笑了,抬起头,两个人又昏天黑地吻了起来。
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马吃了一阵糙,又缓缓地向前走。
&ldo;马走得这么慢,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山顶?&rdo;慕容无风在荷衣身后问道。
&ldo;要它跑当然快啦,只是……你还病着呢。&rdo;她回过头,甜蜜蜜地看着他,道:&ldo;咱们出来的这么早,有得是的时间。你冷不冷?&rdo;她摸了摸他冰冷的手。
&ldo;不冷。&rdo;冰冷的手摸了摸她的脑门。
她按住他的手,道:&ldo;昨晚你睡着的时候摸了我一夜的脑门子呢,我的脑袋有什么不对劲么?&rdo;
&ldo;我在想你小时候会是什么样子。&rdo;他淡淡地笑了。
&ldo;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rdo;她问。
&ldo;和现在的样子差不多。&rdo;他道。
&ldo;我也是呀。&rdo;她笑着道。
&ldo;小时候,你那几个师兄师姐对你一点也不好,是不是?&rdo;
&ldo;也……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偶尔和我过不去而已。&rdo;
&ldo;荷衣,告诉我,昨天你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rdo;他在她耳边悄悄地问道。
&ldo;我……我不知道。我好久没有哭啦。无风,你会……你会对我不好么?&rdo;
&ldo;再也不会了。&rdo;他紧紧搂住她,喃喃地道。
不知不觉中,已走到了山腰。晨雾渐渐地从四面环了上来,渐渐地,漫过了山际,漫过了马背,两个人仿佛走在了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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